“那是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会影响时光!”褚嬴道,“时光到底会怎样,你跟我说说嘛!你要怎么才肯说?要我给你端茶递水,捏肩捶背?”
懒和尚受宠若惊道:“别!小僧可消受不起!”
褚嬴提着茶壶给他倒茶,又过去给他捶背道:“有什么消受不起的!来嘛!”
懒和尚惊的连忙躲避道:“你离我远点!”
“哎呀,不用客气!”褚嬴上赶子要给他捶背捏肩。
“谁跟你客气啊,你这样会害我折寿的!”懒和尚正色道。
褚嬴不信道:“怎么可能!”
懒和尚命令他道:“你坐回去!不要过来!”
褚嬴坐回到懒和尚对面,笑道:“也是,我比你大这么多,辈分上也不合适,你要忌讳这个,换个条件,你跟我说,我跟你下棋怎么样!你选吧,不然我就一直缠着你!”
懒和尚这才松口气道:“怕了你了!”他口嫌体直的将二十一路棋盘上的盖布揭开,道,“你用白子,我用黑子。”
他们二人一边下棋,懒和尚一边道:“从哪儿说起呢!”
“就从为什么时光会性情大变说起啊!”
“说起来也很简单,但牵扯的因果繁复,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这也都是我听来的,没有文字记载,据说原来本寺是有上百本书上都记载着你的事,可是大约在隋朝时期,一场大火,将本寺的经书,房舍,树木,损毁了大半,现在所知的,都是代代口口相传来的,并不知真假。说是在一千多年之前,也就是南梁武帝时期,你为了救一个人,散了自己的六识,可有此事?”
“不假!”
懒和尚听他回答,点点头,又落了一子道:“如果真是如此,传说,你的碎识遍及整个南梁境内,延续千年至今,仍有存余,只看那几株兰花就知道了。这些碎识万物可侵,若是遇上心灵契合之人,能凝聚其心,相随一生。就像那位小施主,说到底,他性情的一部分,还是源于你,他就像是你在尘世千年,激起的一瞬浪花,色即是空,不过是一场因果罢了!至于你说那小施主性情大变,那是自然的,那些碎识,于你不过是冰山一角,沧海一粟,于他可不然了,他若是小孩子,便罢了,他已经成年,性情受你的影响太大了,剥离的过程中,自然会有这么一段时间需要恢复!就好像从他身上抽走一碗水,一碗血,他肯定能感知到,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就像那江河湖海,哪怕从你身上抽走一车水,你恐怕也没感觉!何况,你现在也未必依赖那颗心吧!”
褚嬴正想着小光和自己的联系,忽然听他最后一句话,诧异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施主眼中虽然有色,但欲念比小僧这出家人还淡薄,如果真如祖师说的,你那里有一颗霸道无比的心,你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褚嬴笑道:“没办法,我也是怕了,不敢放纵它!只能尽量不触碰不该触碰的东西,爱恨名利场,能躲就躲!”
“可施主如今又是在做什么!”
“小光和这个没关系!”
“你为了他?”懒和尚无语道,“好,就说他吧,怎么可能没关系,他本身就在名利场!他也不是出家人,俗世中人,爱恨也是难免!”
褚嬴解释道:“我是说,我和他的关系,无关这四个字!”
懒和尚追问道:“既然如此,施主为何要变!”
褚嬴像一个心虚的孩子似的老实交代道:“我想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和我一样!”
懒和尚笑道:“这个小僧爱莫能助!”
“我不是要问你,我是要找到棋子!”
懒和尚思量片刻,又落了一子问道:“那位小施主,对你很重要?”
褚嬴随之跟了一子,肯定道:“很重要!”
“可是小僧实在不明白,你这样一个棋神,为什么执着于这小小的迷障?对你来说,看破这件事,应该十分简单!”
“看破是很简单,可看破也很没意思,或许就像小光说的,一点儿不依附,太冷清了,我也害怕太冷清了!不想看的太破!”
“那个小施主,可不是个善茬!”懒和尚执子犹疑,“何况现在小僧也帮不了你,这也许就是人生吧,事难两全,取舍都在你的一念之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