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在电话后面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回答我:“你总算现了,你可比你母亲笨多了,别看她眼瞎。她可比我们这些长招子的人精明多了,没错,你父亲开车前往的方向是市区,事故时间是下午五点,那个时候他应该没有拿到盒子。”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竟然是事实的答案。
盒子还在祖父的家里,那么如果为了盒子谋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父亲的手里没有盒子。
我拿着电话,呆立在原地,司徒的声音格外的冷淡,“让你母亲接受事实吧,没人想害你父亲,她这么多年了,精明是精明,就是依旧没改掉被害妄想症的毛病。”
我感觉线索在这时候中断了,脑子“嗡嗡”作响,缓缓的就挂断了手机。
难道真的是母亲判断错误吗?
可她给我的感觉是那么的睿智,冷静的表情,就好像心如明镜一样。这样的她,让我产生了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但是事实的真相却告诉我,母亲是错的。
案子调查到这里,应该也要结束了,我们只能等待法院对肇事司机的审判结果,然后让这位肇事司机为他的不负责任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候,厕所里传来了一声猫叫声,我条件反射的看过去。
是一只绿眼睛的黑猫,它从窗台上跳下来,慢慢的靠近我。
我盯着它的眼睛,模糊的视线却能够看清楚它眼瞳里的每一个细节,它“喵”叫了一声居然是跳进了镜子里。
我猛然一回头,镜子里站着个红衣的女人,红色的帽檐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咧开烈焰红唇,搂着那只猫,顺着猫毛,突然她猛然间揭开头上的帽子。
嘴巴以上是森森白骨,一双眼珠子居然在骷髅里转着。
我吓得直接就倒退了一步,“啊——”的尖叫了一声,一个踉跄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身后的连少卿猛然间接住我,他气恼的等着镜子里的女人,“你没事吓唬笙姐姐做什么?本少爷收拾你信不信?”
“你这样,还想收拾我?你忘了那天,是谁把你给掉在门口的?”那个女人越笑越诡异,还伸出手指掐住连少卿的脖子,连少卿根本没法反抗,白眼一翻就死过去了。
这女人是梁琉,还是那个璃儿?
我都有点错乱了,她和那天的璃儿一模一样,却自称把连少卿挂在门上过。不过这个问题太复杂,我根本没空去多想。
整个洗手间里,充斥这一种诡异的冰冷,我看着女人手里的连少卿,觉得就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凝结着冰渣子。
我紧了紧掌中的手机,“你放开他,连少卿话多嘴贫而已,你杀他只会触怒萧龙溟。你……出现,是来找我的吧?”
“萧龙溟?你的萧大哥多久没有出现了?他管你的死活了吗?他爱的人,永远都是萧夫人,耶律楚格。”那个女人她把连少卿扔到了一边,声音诡异魅惑。
我低了头,扶起地上的连少卿,感觉有些乏味,“这样的话,我听太多遍了,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你能换点别的和我说吗?”
萧龙溟他的离开,的确给我不小的打击,但是人有时候就得靠自己。我的确很依赖很依赖萧龙溟过,但是遇到了这么多变故以后,我的心早就变得坚硬起来了。
她冷漠的就对我说道:“谭笙,放弃找盒子,放弃打开盒子的念头。萧老爷子以后就不会为难你,还有你的家人,你要知道,你母亲可是身怀六甲。”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去找盒子了,请你放过我的家人。”我低着头,缓缓的掉泪,父亲的车祸在表面证据上看,是重伤于于车祸。
可是那个女人都已经承认了,我的家人就是被他们所害,我答应了她不去找盒子。并不代表,我会放弃报仇,我虽然是普通人。
杀父之仇,却不能不报。
“你早点明白过来,不就好了,和萧老作对,真是蠢。”她满意的笑着,红色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镜子里。
我扶着连少卿,回到病房。
连少卿其实伤的不重,他没过多久苏醒过来。那个家伙本来就是个孩子,醒过来就吓的搂着我哭,嘴里还骂着萧龙溟不赶回来救我们。
我摇了摇头,心里有些绝望的想着,也许萧龙溟真的把我们抛下了吧,否则,也不会不顾我们的死活,一走就是这么久。
我父亲的生命十分的顽强,我和母亲在医院陪护了三天,他的生命体征依旧存在。在没有进食,或者注射营养液的情况下,他这么在床上躺着,到最后等于是被活活饿死的。
医生说父亲他这样可能是因为求生意识太过强烈,很有可能是因为有什么该做的事情没有完成。
我和母亲做的事,就是等待父亲自然而然的死去,然后将遗体交到法医手里。可是这个过程太可怕,我们几乎是一点点的看着父亲的身体干瘪消瘦下去。
第三天早上凌晨的时候,我还在睡觉,连少卿的手就这么轻轻把我给推醒了。他的目光注视着站在我父亲床前的母亲,她正一只手捂着唇泪水横流,另一只手捂住父亲的口鼻,整个人都在痛苦的颤抖。
她是想帮父亲结束痛苦,这样在床上一点点死去,太痛苦了。
我真的想不到,温婉的母亲能做出杀人这种事,她一旦下手了,她这一生都会存在这样痛苦的回忆当中。
“不要……不要……我求你的,妈妈,不要。”我抓住母亲的手腕,泪水一下就掉下来,眼前瞬间漆黑一片。
我粗重的喘气,只能用指尖感觉到母亲捂住父亲口鼻的手松了下来,她说:“我……我梦见他了,他很辛苦,我想让他好好的走。小笙,我做完,会去自的。”
“那你的孩子怎么办?你肚子里孩子怎么办?那是父亲生命的延续。我来,让我来,我还年轻,关进去几年没什么的。”我皱紧了眉头,推开他,我也想过要帮父亲结束痛苦。
可我根本下不了这样的勇气和决心,现在忽然间就看不见了,心里反而宁静了。
母亲推开了我,“小笙,你不可以这样!”
我说:“少卿,扶着我母亲,带她去休息。”
连少卿很听我的话,无声的就扶着我视线里看不见的母亲离开。我的眼睛沉入了幽冥,除了鬼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没有阳魄,早晚会死。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母亲来做?
我的手就这么放在父亲冰凉的脸上,轻轻的捂住他的口鼻,持续的时间一长,就感觉他鼻尖浅浅的呼吸停住了。
我立刻又去摸他的脉搏,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