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很正常的一句话,但纪则听出了其中的颤抖,还有那一丝丝不明显的哽咽。
显然,她轻拍他的脊背已经不能安慰澹至了。
纪则的眼珠转了转,然后一只手放到了男人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去抓给我下药的人了,我命大,所以澹至,你别担心。”
一边说着,一边维持着抚摸男人头的动作。
澹至的头很硬,但偏偏能紧紧缠绕在她的手指上,似乎与他本人现在的心情相呼应。
褚卫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长舒了一口气。
好在纪小姐安然无恙,不然今晚这家酒吧怕是寿尽于此了。
只是。。。。。纪小姐摸老大那几下,怎么那么像给狗顺毛呢???
“澹至,我的腰有点疼。”纪则哼吟着说道。
她觉得,今晚如果她不说疼,澹至恐怕会一直抱着她。
一直抱着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前面、后面好几百双眼睛看着,她不想被人当成观赏猴。
。。。
前面几百双眼睛的主人:谁敢啊?谁敢把您二位当猴?
身后几百双眼睛的主人:附议!
。。。
听纪则说了疼,澹至才缓缓松开纪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受任何伤才逐渐放松下来,脸上的戾气也慢慢消解。。。
车上。
澹至虽然已经恢复了往常冷静的模样,但却始终抓着纪则的手。
纪则无奈,只好任他牵着。
车外,褚卫和警察,还有酒吧的人在交接,做善后处理。
纪则收回目光,却怎么也忽视不了地上那一大片血迹。
澹至今晚。。。。
纪则抿抿唇,“那五个男人死了?”
她问的毫不忌讳。
澹至听到纪则的话一顿,转过头来,去看纪则的眼睛。
他惊奇的现女孩的眼睛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惧怕和对他的嫌恶。
眸光澄澈温柔,不带任何杂质。
“不怕?不会觉得这样的我没有人性,甚至恶心?”
澹至说出口的话,远比他做的要不堪的多,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男人的话,让纪则的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过去了。
可还是被澹至捕捉到了,他牵着纪则的那只手倏地收紧,带着不可抑制的心慌。
她,果然是嫌弃了吗?
伪装不下去了吗?
短短一瞬,澹至从云端跌倒了谷底。
过了大约三四秒,纪则的声音响起,“怕什么?璟爷忘了?我早就说过,我手上的人命只多不少,何来恶心一说,是他们本就该死!”
纪则的声音很轻很轻,甚至比不过一片羽毛,一张落叶。
可却重如千斤地砸到了澹至的心上。
这一砸,就是一辈子。
从前他是一个人在地狱。
如今,纪则陪他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