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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革职贬为庶民忽悠谁呢(第1页)

王恺身份很高贵,洛阳巨富、吏部尚书、大缙朝皇帝司马炎的舅舅,王恺有特别的喜欢炫富,炫富最简单的方式是什么?当然是修建一个巨大的房子了。王宅内亭台楼阁无数,仅仅花园就占地六七十亩,其中有楼阁、荷塘、鱼池、假山、牌楼、游廊、游步道、树木花草,每一处景色单独成园,取雅致之名,各有楼宇三五间,客人若是想要在王宅尽性游玩,没有个两三日都无法彻底欣赏王宅各处的景色之美。王恺常常感叹,王宅若不是不想扫了帝皇的威风,那么他还可以将王宅再扩大了三倍以上。

今日这偌大的花园之中摆下了盛宴款待数百宾客,上千仆役游走其中端茶倒水,另有数百护卫守护四方,可这理应闹哄哄的花园之中此刻却静悄悄的,唯有任恺的惨叫声和贾南风的狂笑声。

无数穿着漂亮的轻纱或华丽的丝绸的女客捂住了嘴,死死的看着满身是血的任恺和任罕。任恺还能惨叫几声,任罕竟然一丝的声音都没有,难道是被打死了?

有几个年轻的女子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毫不犹豫的晕了过去,身边的家眷急忙扶住,此时此刻也不敢大声的呼喊,只能闭着嘴,紧紧的抱住,所幸很清楚晕倒的女客只是受了些惊吓,不会有什么大碍,倒也不算惊慌。

附近的年轻男子冷冷的看着那些或晕倒,或脸色惨白的女子们,深深的鄙夷着,又不是尸山血海,花园既大且通风,有P个血腥气?想想那些挤在人群中的女孩子距离任恺远的很,多半连血迹都看不清,这晕过去的人真是太懦弱了。

一个站在某个帅哥附近的女孩子看看四周,若有所悟,捂住了额头,摇摇晃晃,准确的倒在了那帅哥的怀里。其余女孩子怒了,竟然有人乘机投怀送抱!太狡猾了!纷纷开始摇摇欲坠。

四周的帅哥公子们心领神会,急切的站到了仰慕的女孩子边上,等着女孩子晕倒。片刻之间,年轻男女的站位飞快的变化,有的女孩子身边有三四个帅哥,有的男子身边有三四个美女。

一群有抱负有野心的男子女子却急忙躲开几步,以为这里是谁家的后花园吗?以为受伤的是谁家的老管家吗?如此时时刻刻想着帅哥美人,不如去当种猪啊。

与事不关己,只想着趁机建立美好的感情的年轻男女们不同,一群官员们死死的看着胡问静和贾南风,当众殴打朝廷重臣,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有官员心中飞快的转念,这是表示太尉贾充对任恺已经忍无可忍,要采取肉(体)毁灭了吗?会有多少官员被牵涉在内?会不会发生血洗长街的惨事?

有官员盯着狂笑的贾南风,他从头到尾不关心胡问静打了任恺,胡问静不过是个小卒子,任恺已经老得快要死了,两人在赴宴的官员眼中都是边缘人物,有什么好关心的?他一直盯着贾南风,看着贾南风从惊愕到惊喜,从想笑却压抑住又放声狂笑。他心中对贾南风不屑到了极点。贾家与任恺是关系极差,刀来剑往,看到对方倒霉会开心无比,可是身为未来的皇后怎么可以当众笑出来?任恺再怎么老朽了,再怎么马上就要致仕了,他现在依然是朝廷的吏部尚书,是朝廷的肱骨大臣,贾南风见任恺挨了打怎么可以大声的笑?就这心机和心境也能当一国之后?想到司马衷是个白痴,这贾南风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大缙的实际掌权者,就这分不清轻重的人也能掌管大缙吗?

有官员慢慢的看向卫瓘,从卫瓘的脸上看到了伤心,紧张,悲痛等等一连串与在场官员别无二致的表情,心中飞快的琢磨着卫瓘这个家伙也不可靠啊,明明是武将出身,明明距离任恺只有几步路,却坐看任恺挨打,一点点制止的意思都没有,这其中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一众官员冷冷的看着,胡问静当中重伤了吏部尚书任恺,这件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过去。

胡问静死死的盯着贾南风,眼神中千言万语,贾南风看见了,懂了,这是怕承担责任?贾南风回眼色,不用怕,万事有本宫在,本宫早就想打任恺了,打得好。胡问静肝都疼了,嗖的就到了贾南风的面前,惨叫道:“太子妃娘娘受惊了!快找御医!太子妃娘娘吓傻了!”死命的打眼色,你丫要尖叫惨叫哭叫嚎叫,就是不能笑!

贾南风终于懂了,以袖遮脸大声的尖叫:“啊啊啊啊!本宫好怕,吓死本宫了!”

王恺铁青了脸,蠢货!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大声的叫道:“来人,快送太子妃娘娘去休息!快煎定魂散!快请御医!”转头对胡问静打眼色,这么多人都看见贾南风毫无政治素养的狂笑,只怕亡羊补牢没什么效果。

胡问静扯着贾南风的衣袖,大声的道:“太子妃年轻单纯,受了惊吓,言语失控,有何奇怪?是胡某之错也。”

“年轻单纯”四个字重音,重音,重音!

一群官员缓缓的点头,眼神中的凌厉立刻少了几分,贾南风才二十四五岁而已,虽然不能说是少年人了,但在朝廷官员的眼中其实就是个丫丫学步的婴儿,稚嫩些也是理所当然的,换个角度说贾南风越是稚嫩越是容易掌控。

有官员想的更多,贾南风控制不住自己的真实内心,喜形于色,这说明胡问静重伤任恺不是有预谋的,不是贾充要用肉(体)毁灭的方式消灭政敌,今日的闹剧只是一个同样沉不住气的十五岁少女无耻的殴打老人而已,性质立马就完全不同了。

王恺注意到了四周氛围的变化,悄悄松了口气,一连串的催促仆役立刻将贾南风送去后堂休息。他飞快的转念,虽然不清楚司马炎和贾充有什么计划,但是刻意想要通过他将胡问静展示在一群大佬面前的心思是确凿无疑的,他怎么都要先护着胡问静,努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王恺看了一眼胡问静,见胡问静一脸的不在意,不禁有些愠怒,瞧你捅了大篓子了,这要怎么收场?胡问静真心地不在意,相信我,胡某这段时间之内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王恺恨不得一脚踢飞了胡问静,怎么升官之后就脑残了?

四周的官员冷冷的看着王恺和胡问静,你们继续眼神交流啊,就算去后堂串通供词都没用,今日必须给所有官员一个交代,若是小小的六品官可以随便的重伤朝廷重臣而不受惩罚,谁忒么的还敢在朝廷当官?

王恺看着周围的官员们,深情的目光中无声的询问着,能不能假装没看见?

一群官员更深情的看王恺,做梦!

王敞看看老头子没办法了,悄悄凑过来,低声道:“要不,随便打几下?”所谓血债血偿,胡问静打了任恺,那一报还一报,同样痛打胡问静是最简单最公平的方式,找几个人当众把胡问静打趴下,然后御医高呼,“不好!胡骑都尉的24根肋骨全部断了!啊!胡骑都尉的手脚也断了!啊!胡骑都尉的脊椎骨也断了!这一生只怕九成九要坐在轮椅上了!”这打断了任恺的几根肋骨而已,胡问静全身骨头都断了,难道众人还能说什么?

王恺点头,瞅胡问静,乖,让我找人打你一顿。胡问静点头,记住要派几百个仆役围起来打,保证外面的人看不清到底打了没有。

王敞大声的道:“来人!给我打死了胡骑都尉给任尚书报仇!”

一群仆役看看王敞,会意,大声的应着,开始捋袖子。

小问竹跑了出来,挡在胡问静的身前努力呲牙:“谁敢打我姐姐!”又使劲拉胡问静的手臂:“姐姐,我们快跑!”

王敞怒了,又是小问竹捣蛋!

胡问静瞪王敞,我家妹妹最听话了,抱住小问竹,低声耳语:“等会有人打我们,我们就假装睡着了,不要说话,不要动,不要睁眼睛,不要笑。”小问竹用力点头。胡问静瞅王敞,看,我家问竹多乖多机灵,你快点动手,我买一送一,胡家姐妹都被打断了全身骨头,满朝文武还有什么不满的?

四周一大群官员冷冷的看着王敞,要不要我们转过头等你们在脸上涂抹一些鸡血猪血狗血?

“发生了什么事?”有个威严的声音问道。

众人回头,却见皇帝司马炎带着贾充和一群皇子站在众人的背后。

王恺悲伤的看着司马炎,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司马炎的目光从一个个官员的脸上掠过,看到了满身是血的任恺父子,大吃一惊,叫道:“任爱卿!”一群御前侍卫脸色大变,马蛋,难道有刺客!玩命的冲到了司马炎的身前将他卫护在了中间,刀剑出鞘,死死的盯着周围,更有太监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王宅之外,厉声尖叫:“来人!护驾!”一群御林军疯狂的涌入王家。

王恺更悲伤了,马蛋啊!

卫瓘笑了,慢慢的走了出来,道:“陛下,胡骑都尉无故殴打任尚书父子。”

胡问静不服,努力跳脚:“胡说!诽谤!造谣!卫司空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竟然当众诬陷胡某!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所有人都知道胡某误会了任尚书打碎御赐的茶杯茶壶,看不起陛下,为陛下除奸。”

王敞急忙道:“是,一场误会而已。”细细的将事发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既没有隐瞒胡问静与任恺的“磨砺”、胡问静高呼打碎了御赐之物,也没有隐瞒胡问静掏出了金疮药。

王敞道:“事实就是如此。”转身看四周,王某实话实说,丝毫没有说谎,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误会。一群官员微笑着看王敞,你丫不会以为笔削春秋就能掩盖真相了吧?不愧是王废物王纨绔王笨蛋王草包。

司马炎看左右官员们的神情,一秒钟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冷冷的看着胡问静,这辈子没有见过敢这么闹腾的人。

贾充狠狠的瞪了胡问静一眼,咳嗽一声,问道:“任尚书如何了?”

周围的年轻男女看贾充,还能如何?当然是重伤了。

几个贾充派系的官员却站了出来,道:“任尚书受了些皮肉伤,绝无性命之忧。胡骑都尉忠君爱国之心日月可鉴,但年轻人终究是冲动了些,所以误会了任尚书,任尚书年高德劭,久经风雨,爱护后辈,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小误会的。”转头看任恺,都说你爱护后辈年高德劭了,你还能怎么样?快说“大家一场误会,小事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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