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离我们住了四年的出租房很远,岳昇今年开始带重点班,起早贪黑,几乎没有自己的生活。
他是为了我才留下来。
他更想去遥远的山区,他并不快乐。
我们好像被拉扯进了两个漩涡,在川流不息中撞向各自的礁石。
下午,我回到公司,在电梯里遇到一群十五六岁的小孩。
星腾又开始培养人了。我曾经是人里最光芒最盛的一人,现实却一点一点将我的光芒磨尽。
我简直像一只被拔光了羽毛的孔雀。
几天后,我找到秦哥,问他能不能给我一份工作。只要是工作就行,红不红无所谓。
他打量着我,片刻问:“想通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唯独这件事我接受不了。
我摇摇头,越觉得自己可笑。
这一点我和岳昇还真有些像——我闯荡娱乐圈,却偏是不愿意炒cp;他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却至今还惦记着遥远的山村。
我不愧是被他养大的小孩。
也不知道他当年将我从岳家寨带出来时,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这个不肖的弟弟会馋他的身子。
秦哥将一份文件丢在我面前,“如果你只是想要工作,那就去给他们上舞蹈课。”
站在练功房门口,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两年前我在这里当练习生,现在我来给里面十五六岁的孩子上课。
我好像成了另一个秦哥。
小孩儿们对我很好奇,他们中的许多人都看过我去年参加舞综的视频,那时我还挺风光。
休息时我们坐在地板上聊天,他们意气风的样子就像当年的我。
就很奇怪,我明明也才十八岁,他们中年纪最大的比我还大几个月,可我已经经历过社会的毒打,他们却没有,所以他们还是小孩,而我已经是前辈。
一个“忤逆”了经纪人的熊前辈。
我再次接到秦哥的电话是一个月之后。摸着良心说,他真的帮了我很多,我知道他想要捧我,只是他作为偶像时是个十八线,作为经纪人还是个十八线。
他有心无力。
我来到他的办公室,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想对我说什么。
可我推开门,却见到一个陌生男人。
“这位是郑策,郑先生。”秦哥如此介绍道。
我没有见过眼前这位穿着高定西装的男人,但郑策这个名字却如雷贯耳。
郑策,星腾屈一指的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