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当真为千古伟人、光耀万世啊!
“而蒙帅此生最后时刻,挂念的,仍旧是战死兄弟的家眷,仍旧在自责,他没有做到最好。诸君啊,那是数百上千万的家庭啊,谁又能以一人之力照顾周全?这本是无解的难题,但蒙帅仍旧为此,愧疚一生,恨走九泉!”
“蒙帅一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与麾下将士亲如兄弟,视若手足。军神二字,唯有蒙帅,方才当之无愧!”
“而风神医与蒙帅不过一面之交,便即相交莫逆,兄弟结义,一诺千均,更在蒙帅身死之后,毅然捐出全副身家,助兄弟完成遗愿,同样的千古风流,无双人杰!”
“风神医找了费心语大帅,吴铁军大帅来承办此事,而两位大帅上报陛下,陛下亲自拍板,从那之后,就有了这一座将军城!”
说书先生唏嘘不已:“英雄人物,一至于斯!正所谓,身虽死,名可垂于竹帛也!”
“无上英雄!万古风流!”
说完了这段故事,说书先生依然还是感叹了好几句。
虽然这个故事,他已经说过千百遍,但每次说起来,依然心神震动,感慨不已。
故事说完了。
依然是一片鸦雀无声。
几位老兵低低的啜泣竟然显得那样明显。
“晚上回去给大帅上香去。”
一个老兵擦了擦眼睛:“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去京城大帅墓前上一柱香。哎。”
“咱们哪来那福气,哎。上次洪二瘸子借着女婿的光,跟着走货的车去了京城,去大帅墓前跪了一下午,回来后直感叹此生还能给大帅磕个头,也算是此生没有了遗憾。”
“然后洪二瘸子就突然牛了起来,所有兄弟们都请客,让他去家里讲讲大帅的墓是什么样子……说着说着,几个老家伙就哭成一团……哎……”
“帝都那么多风景,他们不问,偏要问大帅的墓地……”
这声音虽然有些埋怨,但那种炫耀,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什么风景能比得上大帅的墓地?”
果然旁边有人反驳。
“据说大帅当年的三百铁卫,至今依然忠心耿耿守护着镇国公府,和大帅的墓地!大帅的墓碑,每天都擦好几遍,连点尘土都没有!偌大的陵园,竟然没有半点杂草!”
“何止,据说大帅陵园里,连每一棵树的每一片叶子都是干干净净!”
“真想去京城啊……”
几个老兵默默垂泪:“真想去告诉大帅,您不用遗憾了,我们现在都过得好了……那些战死的兄弟的儿女们,也都托您之福成才了,也都成了家里的顶梁柱了,您老在地下,可千万不要耿耿于怀了……”
“也让他老人家知道,咱们弟兄们的家眷,现在没有人敢欺负,那些婆娘们只要说一句:我男人是跟着蒙帅打仗死的这句话,就算是地痞流氓都绕着走!这份待遇,普天之下,只有咱们独一份!”
“是啊,我们这些伤了残了的废人,只要说是蒙帅的旧部,有好多人争抢着让咱们去府上做供奉,要多少钱给多少钱,说是咱们能镇宅……呵呵呵,咱们怎么能给大帅丢脸?兄弟们全拒绝了!有一份力,吃一口饭,绝不给大帅抹黑!”
“就是,这世上除了镇国公府,谁配让咱们去护卫?镇宅?嘿嘿,再多钱,老子也不去!万一去了,将来百年之后,有什么脸面去找大帅归队!?”
几个老兵在唏嘘着,在低声说着话。
一边说,一边泪眼模糊,却都挺着胸膛,说不出的骄傲自豪!
我们是大帅的兵!
其他人却都鸦雀无声的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带着由衷的敬重和羡慕。
“大帅”这两个字,只有跟着蒙帅南征北讨过的将士们才有资格称呼!
这也是他们区别于别的军队的标志。
提起蒙方,便是大帅!
我们大帅!
而不是别的军队,称呼蒙方的时候,都是‘蒙上将军’‘镇国公爷’。
但在蒙方直系的军队之中,却都是大帅!
不管是上将军也好,军神也罢,镇国公也好,那都是我们的大帅!
这是我们最大的骄傲!
称呼镇国公为大帅,是我们的殊荣!
旁边的人都是心潮澎湃,想不到这几个只要有空就来听蒙帅故事的残废老头,竟然是当初蒙帅旧部。
怪不得他们每次都不佘不欠,每次都是静静地来,静静地走。
身上衣衫虽然破旧,但是每次来都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哪怕是打着无数补丁。
怪不得他们每次来只听蒙帅的故事,听完了就走,别的故事一概不听。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