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要干功劳,一马荡出关去,乱军之中,直扑吴乞买!
李俊见了大惊,他本意是叫董平夺回城门,不料董平不止一撞直,更加一撒没,竟是直奔吴乞买杀了过去,急得李俊大叫:“啊呀!这哥哥真当金兵阵中无大将么?”
他却不懂董平心性,堂堂“双枪将”,怕的便是金兵中无大将给他杀,显不出自家本事。
当初完颜斜也搬来金弹子,双锤之下无敌手,董平时负重伤,在城墙上看得直跳脚,觉得金弹子所以纵横,全是自己受伤缘故,又恨不待自家伤愈,金弹子便吃人杀了,每每想起,便要懊悔。
如今他伤势愈了大半,撞阵一冲,只觉双枪运转无不如意,越来了劲,真恨不得再来一个金弹子给他杀杀。
吴乞买本以为夺关已成定局,正在高兴,忽闻关中山呼海啸般大噪,随即一员大将匹马双枪,自关门杀出,四下乱撞一回,径直向自己杀来。
不由惊道:“吾兄昔日,常说南蛮大物博,若逢雄主在世,必然豪杰辈出,今日始知兄长眼界不错!吾等已避开了武植主力,如何又撞见这等勇将?”
叹息一会,得胜钩上摘下铁枪,便欲自战。
不待出马,只见自家营中一员大将,挺枪跃马杀奔过来,口中大喝道:“南蛮休逞凶狂,主上勿忧,辽东王伯龙在此!”
董平见来者身躯雄壮,相貌威严,大喜道:“来得好!董某今日开杀戒,先把汝来祭枪!”
王伯龙冷笑一声,挺枪便刺,二马盘旋,战在一处。
董平恨不得一口水吞了王伯龙,但只斗得数合,便觉王伯龙力大枪沉,杀法精熟,乃是不折不扣的猛将,只得定下心思,一招一式同他拆解。
吴乞买观战片刻,暗赞董平勇猛,高声道:“此非斗将,这厮既冒然撞阵,弓箭手何在?”
董平余光觑见数百人弯弓搭箭,心下大骇,双枪同时舞成了花,左右丢个解数,纵马便逃。
王伯龙喝道:“敢厮杀的随我来,今日定斩这厮!”
带二百余善战骑兵,斜刺里去堵董平,不多时便将董平陷在围中,四下里刀砍枪扎。
董平暗悔托大,王伯龙一杆枪,架住他九成攻势,哪里冲突的出?
正焦急间,忽听张清大喝:“金狗岂敢为难我董平哥哥,认得‘没羽箭’张清么!”说话间一马撞入重围,挥手把石子乱打,顷刻间打翻十余人,王伯龙若非躲得快,也险些中招。
董平呵呵大笑,紧随着张清突围,复往武胜关杀去。
然而吴乞卖已动真怒,令数十个金兵,架盾于头顶,盾上立人,人又架盾,生生搭成两层人梯,他自己屹立其上,挥舞战旗,调动四下兵马剿杀。
这些金兵也都是极能厮杀的,一股股调动来去,董平、张清左冲右突,虽不曾被定死,却离城门越来越远。
好在这时,李俊带着骑兵在关隘中纵横,重夺回了城门,石秀引数百人,径直纵马上城,于城墙上成排撞去,城上金兵非死即伤,一时纷纷败退。
只有高召和失、瓦刺哈迷两个虎将,领二三百金兵,守定在西城、东城拐弯处,让他马匹不能径直冲撞,又把杀来的骑兵棍砸枪刺,一一杀死。
石秀见了大怒,下马挺枪来战,如何当他两个虎将合力?一连冲突三次,都被杀退,丢下百余具尸。
正自焦灼,扈三娘把那些不会厮杀的老小,尽数留在身后,亲自领三千人杀入关中,方金芝、琼英护持左右,眼见城上一簇金兵死守,娇叱一声,径直冲上东城,远远喝道:“石秀,你我两边合力,料理了这伙金兵!”
石秀正要说金兵中有猛将,扈三娘已挥双刀杀将上去,石秀大惊,把脚一跺,怪吼一声,拿出他拼命三郎本色,不顾生死撞上前去。
这股金兵两面受敌,却不慌乱,高召和失、瓦刺哈迷分头抵御,高召和失带百余人迎向扈三娘所部,自己冲锋在前,扈三娘舞刀迎击,不出十合,刀法大乱,惊叫道:“这个金狗却奢遮!”
“青凤凰”方金芝见姐姐不敌,连忙掣出宝剑,上前夹攻,然而高召和失乃是撞阵无敌的猛将,一杆枪挥动起来,不下千斤之力,方金芝剑法虽有奥妙,如何施展得出?
二女抵不住金将,一旁不由恼了女郎琼英。
小琼英今年不过十五岁,披挂银鳞细甲,脚踏藕丝战靴,腰间狮子带,顶上金冠,面如桃花眼如杏,唇比朱砂润三分,开口喝道:“我把你这金狗!如何敢欺我大娘!”挺起一杆银画戟,劈头便砍。
她戟一出手,高召和失便觉气象不凡!
见那一戟临头劈来,飘飘忽忽,竟不知落何处,心中暗惊道:南蛮真个奇人众多,小小一个女孩儿,便打娘胎里练武,也才多少年?这一戟轻重力道交缠不定,后手变化无穷,若是悟性稍逊一点,一辈子也休想练出!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把枪去拨,琼英却把戟一收,滴溜溜转个圈儿,那戟顺着转动之势横斩,越灵动难言!
她这一杆戟使开,扈三娘、方金芝都立足不足,只好后退,眼睁睁看着琼英独斗这员金国虎将,心中惊讶,难述难言。
原来琼英根骨资质,实乃是世间一等一的难得。
原时空琼英做邬梨义女,偶然得知亲生父母都是田虎所害,日夜饮泣,欲要报仇,只是一介弱女,如何能对付了田虎这般大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