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楼早就在张氏手下练出一身没脸没皮。
她施施然低头喝了口茶:“二公子,不如小楼斗胆跟您打个赌。若是这一旬过去,您能瘦下一圈,可否……”
温东官摇了摇头:“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大概是想炫技罢,我大哥的脾气我都惹不起。这样吧,你若是真有心,我大哥酷爱魏晋竹林七子,你若是有些家藏奇书与之相关,可以找来赠他,没准可以博他一笑,让你见面。”
梁小楼闻言会心一笑:她在后世最擅长的学术方向,就是从古文古籍之中,寻觅可供参考展的良方奇技。
“二公子可否借我一副墨,”她稍作思考,就胸有成竹,“孙绰的《道贤论》,以天竺七僧比喻竹林七贤,我这里有一副魏晋时期的奇技,十分清奇,也许能让大公子感兴。”
温东官倒也没多问,立刻唤人进来布置墨。
梁小楼立刻挥毫写下了一打油诗:“竹林清谈罢,七僧唤比邻。金针拨障处,云开见月明。”
温东官毫不客气地拿起她泼墨的熟宣,点评道:“你字真丑。”
小楼也不羞恼:“能看就行。”
温东官伸手摸了摸鹦鹉,将纸笺递给服侍的小厮:“你去看看,倘若大爷有空,就给他房里的书童,你再候一会,看大爷可有回应。”
说罢他转身看向小楼:“今日我无事,带你逛逛园子,”说罢又嫌弃地看了看她一身书生状的男装,“老大不小的丫头了,穿的不男不女的。”
小楼嘿嘿应了一声:“二公子,我毕竟也是个快及笄的姑娘了,倘若一身女装进出贵府,这名声可就惨了。”
温东官今日心情颇好:“无妨,这几日服了你的药,我这身上确实干净不少,要是你能把爷我这身膘给它去了,以后我把你当妹妹,定然给你寻一门满意的亲事。”
小楼乖巧点头,快步跟上温东官。
不出小半个时辰,她就跟着温东官把温府上下认了个七七八八。
除却朝中值班的温大人尚未归府,温府中还有十几口人,温大人这一支算是府中长房,居主宅,余下二房三房诸人,分别居住温府两翼的院子里。
作为在祖上来自晋地的百年大族,温府不仅方圆开阔,五进五出,还有楼祠堂,桥湖院落,着实是阔气做派。
这次再见小楼,温夫人面色倒是舒缓不少:“听官儿说了,你们梁家有些祖传的医术,难为你小小年纪,倒是想得周到。”
梁小楼很是客气:“夫人对我们梁家颇为照顾,小楼只不过是投桃报李,尽一点绵力。二公子本来就一表人才,眉眼之间得了夫人的几分神采,如今只不过是明珠蒙尘罢了。待过上几旬这身体调理好了,定然是温府第一美男子。”
温夫人闻言掩面笑道:“你这娃儿倒有几分懂事,既然是故交,不必这么客气,东官是男儿,同你整日厮混毕竟不方便,左右他那几个庶妹去上女学了,你不如留在我这里,陪我说说话。”
梁小楼下意识看了眼温东官,见他眨巴眨巴眼睛,笑着出门了,心下也不紧张,估摸着温夫人也有话要说。
果然等温东官前脚出门,后脚温夫人就叫仆妇关上屋门都退了出去。
“你这身医术,是跟谁学的,怎么没听你母亲提过?”温夫人喝了口茶,定定望向小楼,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还请夫人宽仁,救小楼一命!”梁小楼干脆地起身跪在地上。
“你这孩子,起来说话,”温夫人放下茶盏,“你母亲张氏听说也是近几年才嫁入梁府的,估计也不太了解从前的事。”……
“你这孩子,起来说话,”温夫人放下茶盏,“你母亲张氏听说也是近几年才嫁入梁府的,估计也不太了解从前的事。”
梁小楼两手背在身后,左手狠掐着右手虎口,硬生生快憋出几点眼泪:“不瞒夫人,小楼的亲娘原本也是书香门第,小楼的舅家如今也在官府当差,不过近几年没有往来了,小楼的这点医术,全靠我亲娘祖传口授。”
她毫不犹豫的将这顶大帽子奉送给了早逝的亲生母亲,可怜原身一个懦弱小姑娘,没娘撑腰才会被人欺负的半死。
温夫人点了点头:“从前就听老爷提过,民间多有家学奇人,今日看来果然如此。你也怪可怜的,就留在我们府上用晚膳吧,我让人给你母亲捎个口信,让你住上几日。”
梁小楼两眼含泪,低头跪谢。
她心头一松: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