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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看书>崔老道捉妖之夜闯董妃坟 > 第39页(第1页)

第39页(第1页)

  找是找着了,进去可不容易。这个山洞位于峭壁之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漆匠不过是一个画棺材的,想爬上去势比登天,只有先到山顶,放大绳把自己顺下来,方能进得洞去。漆匠想着财娶媳妇儿,早将&1dquo;怕”字忘到了一边,有这一口气顶着,脚步如飞往山顶上走。无奈山路崎岖陡峭,到了山顶天色已黑。漆匠等不到天亮,心想洞中不见天日,难分昼夜,半夜进去也没什么分别,当下找了一棵一抱多粗的老树拴上大绳,拽了几下拴得挺结实,便将另一头扎在腰里头,伸胳膊蹬腿没有半点绷挂之处,将长绳抛下悬崖,顺绳子溜到洞口。但见洞中漆黑一片,深不可测。

  漆匠点了一支火把,借光亮摸进洞中,山洞忽宽忽窄、起起伏伏,越走越深,走了半天也没看见崔老道说的宝灯。心里纳闷儿脚底下却没停,又往前走出一段,见到一座宫殿的大石门。漆匠暗暗高兴,也埋怨崔老道只说半截子话,不知什么人在深山古洞中造的宫殿,想来宝灯就在其中。他走到宫门近前,但见石门虚掩,心想:我是来取宝的,可别惊动了宫殿中的东西,于是蹑手蹑脚顺门缝溜了进去。大殿中灯火通明,亮同白昼,飞檐斗拱、金砖碧瓦,亮闪闪夺人二目、黄灿灿扰人心神。漆匠不曾见过这等景致,心想:皇上的金銮殿也不过如此,只怕是到了神仙窟宅!

  正当漆匠惊奇诧异之际,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听声响是个女子,穿的木底绣鞋,踩在大殿金砖之上声声脆响,分外悦耳。旧时只有女子才穿木底鞋,讲究的还要把木底镂空雕刻,或是一朵牡丹,或是一枝红梅,里头放上香粉袋,走一步留下一个香粉雕花的足印,一般人可穿不起,光香粉就得多少钱?漆匠循声望去,就见大殿柱子后面转出一个绝色女子,身穿大红罗裙,高绾美人头,横插一根金簪,上带九连环,走起路来环佩叮当,清脆悦耳,真如风吹荷叶、雨打芭蕉。往脸上一看更了不得,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为过,比画上的美人儿还要俊俏。漆匠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一时间看直了眼,愣在当场手足无措。美人儿抿嘴一笑,眼角眉梢说不尽的万种风情,又对漆匠盈盈下拜:&1dquo;大王,臣妾在此恭候多时了。”美人儿一开口,当真是莺声燕语,仙乐也没这么好听,听得漆匠身子酥,愣了半天才缓过来:&1dquo;你我素昧平生,姑娘为何如此称呼?”

  美人儿说:&1dquo;大王有所不知,你我二人前世之缘未了,而今当在洞府中厮守终身。”

  都知道&1dquo;色”字头上一把刀,可是从古至今,坐怀不乱的能有几人?多少英雄豪杰都折在这上头了,又何况一个漆匠。听完美人这一番话,漆匠魂飞天外、魄绕九霄,有美貌佳人相伴,死在这儿都愿意,还要什么宝灯。此时色心一起,十匹骡子八匹马也拽不回头。漆匠和美人儿宽衣解带入罗帷,天师符离了身,他就变成了妖精的点心。崔老道该嘱咐的都嘱咐了,却只忘了一节——漆匠三十多岁还没娶上媳妇儿,让这个光棍儿汉进山取宝好得了吗?

  2

  再说崔老道在太原城苦等漆匠,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眼皮子倒是一直跳个没完,心知此人有去无回了。也怪自己想得不周全,本以为再找一个命硬的人还得费一番周折,怎知没过几天,又有一个人抽出了上上签。崔老道一看这位的八字更硬,这一签叫&1dquo;天官赐福”,跟&1dquo;鲤鱼化龙”不一样,乃天降富贵。抽中这支签的是太原城外一个猎户,也是一个&1dquo;倒霉上卦摊儿”的主儿,身上没别的手艺,祖宗八代均以射猎为生,长年累月钻山入林,看山神老爷的脸色吃饭。

  打猎的大致上分两路,头一路叫&1dquo;射猎”,用的是弓箭鸟铳,大到獐狍野鹿,小到野兔山鸡,没有不打的东西,赶上什么是什么;另一路叫&1dquo;套猎”,下夹子、设套子,专取皮货,也就是狐狸、黄狼这类皮毛值钱的野兽,卖皮子赚钱。套猎先要保证不伤皮子,整张的兽皮划上一道口子,价格会跌十几倍,那就白忙活了。另外还讲究拿活的,活剥的皮子最软,价格也最贵。

  抽中&1dquo;天官赐福”一签的猎户,家里有杆土枪,常年在太原城外的山上射猎为生。虽说是祖传的行当,可到了他这一辈儿不行了,也不知道是山上的野兽少了,还是时运不济,靠这杆猎枪活了半辈子,愣是没吃饱过。活到如今还没饿死,真得说是祖坟上冒了青烟。眼瞅入了冬,离年关不远了,媳妇儿孩子连件像样的棉衣也没有。无奈之下也去放夹下套,想趁寒冬腊月套一只狐狸。冬天的狐狸皮最厚实,卖的钱也多,到时候剥下狐皮来一卖,一家人能把年关对付过去。但是隔行如隔山,什么事儿外行也不行,即便都是打猎的,下套子和放枪可全然不同,下套的时机、地点,连风向也有门道,失之毫厘往往差之千里。这个猎户只能照葫芦画瓢,内中的门道一窍不通,能逮到狐狸才怪。

  接连十几天,猎户下的套子上连根兽毛儿也没有,这一天垂头丧气往山下走,听见百步开外的干草丛中有些响动。别人或许听不到,打猎的耳朵不一样,一听这个声响,就知道这是野兽,赶紧把枪端在手上,蹑足潜踪一点点往前蹭,俩眼紧盯草丛中的情形。突然&1dquo;呼”的一声,乱草深处冲出很大一只野兽。打猎的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气,心说:完了,怎么赶上这个东西了!原来是一头野猪,全身乌黑、背生鬃毛、口出獠牙、四蹄硕大,黑乎乎跟个小山包儿似的!猎户全身上下抖若筛糠,险些尿了裤子,手上的枪都端不稳了。常言道&1dquo;一猪二熊三老虎”,老虎虽是兽中之王,凶猛却排在猪、熊二兽之后。尤其是深山老林中的大野猪,可以长到七八百斤,向上龇出的獠牙犹如两把尖刀,成天烂泥中打滚儿、松树上蹭痒。松树皮里黏稠的松树油子,会被野猪蹭得满身都是,又在地上连拱带滚,使皮毛上的松树油子沾满了泥土,形成一片片的铠甲。如果野猪全身上下都&1dquo;挂了甲”,比真正的铁甲也不多让,皮糙肉厚横冲直撞,山中的猛虎也怕它三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有人敢去招惹它。除非山中猎户成群结队、纵鹰走犬,才会围猎野猪。如今让这个打猎的一个人面对面撞见一头大野猪,那是倒霉到家了。正所谓&1dquo;迎面不打猪,背后不打熊”,野猪冲起来不管不顾,即使被打中了要害,只要还有一口气儿,照样会往前冲,那真叫碰着死、挨着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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