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受害人为什么要走后门,是有人蛊惑他,那这个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还是小孩子单纯想抄近路走后门,人死如灯灭,他们暂时不得而知。
另一边,齐翎也有收获,他眼尖地现了一名穿着市制服的员工在货架上补货,“这个人是谁,能传唤他吗?”
市员工凑过来一看,“是李生,他昨日也在。昨日我负责收银,他负责补货,至于传唤他,警官不用了,他今天值的早班,估计已经来了。”
一切就是这么凑巧。
话音刚落,一名头凌乱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男人就走了过来,跟监控上的员工脸如出一辙,这种困倦极不正常……案时候在市,有机会邂逅受害人,加之这名员工也身材高大……
齐翎眼前一亮,大步走过去,掏出警官证,“你!我有事情问你,”
他进入警校学习的第一天,老师就曾告诉过他,出色的警察天生是有第六感的。正如一些罪犯也有天生灵敏的第六感或者说反侦察意识,作为猫抓老鼠中的猫,警察也有。
在关键时候,视网膜会主动去观察视野中的小细节,最
后转化为一种分析力,帮助他们快锁定凶手。
而他的直觉果然没错,那名员工确实不正常,正在动作缓慢地补货,一见到他和警官证,脸色瞬变,第一个反应就是拔腿想跑。
齐翎和前辈自然又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长方形的货柜上摆满了食物和水,一人走前,一人绕后,形包抄之势……几乎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把人逮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去锁住胳膊。
这种做贼心虚的样子,谁见了不起疑,恐怕这就是吕嘉乐案的嫌疑人了。他们运气可真好,刚叹息线索半断不断,下一秒就峰回路转。
想到这里,齐翎用了点力气:“老实交代,你昨日在何处?”
大多数罪犯对正义凛然的警局有畏惧之心,李生也不意外。
被包抄后他一下子就蔫了,被制服后更是感到胳膊一疼,痛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了,立刻双手举起:“我招!我招!昨日晚上我……”
他瘫在地上,语无伦次又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昨日晚上干什么。他说市下班后,他经过了一个没路灯的居民区,看到别的屋子都亮了,就那屋子没亮,心想估计主人没回来,一时间心生歹念。
也许是想着“老实交代能减轻刑罚”,李生把自己作案动机说了后,还把自己怎么入屋盗窃的手段说了,然后没等两名警官反应过来,他已经低下头痛哭流涕,开始卖惨忏悔,说自己留守儿童,从小家境贫寒,吃够了苦,洋洋洒洒的话语浓缩为一句话——都是我昨日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鬼迷心窍了。
这个词仿佛有什么神秘的魅力,能把一切冲动和欲望的指使披上一层美化的外衣,甚至抹消罪恶。
“你偷窃?”
齐翎傻傻地反问,这算什么,本来要钓大鱼的,结果意外钓到一条小鱼。
老警察似乎很习惯了这种案中案了,上了一副银手铐,拍了拍新人的肩膀,经验丰富道:“给派出所打电话吧,通知他们把人带走。”
普通的小偷小摸案,涉案金额如果不是太大,不归他们负责,也不能因此耽误调查进度。
“什么警察同志你们不知道?”从两人对话中,李生也后知后觉,窥测到了某种真相,他被诈和了。
他当即高呼不公,痛哭流涕:“那我也太老实了,怎么一下子就交代了呢。”他运气也太差了。
他哭得凄惨,两名警察却不惯着他:“哭什么哭,今天你逃得过,难道明日、后日你就能逃过了?”
电话一打,派出所果然来人了。
两方寒暄了几句,民警一见到哀哀戚戚的李生,眉梢高挑,神色十分惊喜,笑道:“好啊,早上刚有人报案,说自己出差回家,现家里被偷了,里屋一片狼藉,屋子里但凡有点价值的都遭了殃,我们还没来得及出警,你就自己送上门来。”
“走,跟我们回所里一趟,有手有脚不去干点好事。”
“老实,不要再侮辱老实这个词了。”
李生被带走了。
年轻警察的眉头皱得很夹死一只苍蝇,“这线索不就又断了……”
如果不是市内部人员带走了吕嘉乐,又得从外来人,比如熟人和陌生人入手了,可涉及人际关系,他们只能指望另一队人马。正是去调查走访受害者吕嘉乐父母社会背景的那一队。
谁曾想,他们这里线索止步,另一队人马也毫无收获。
根据受害者父母的社会关系,这对父母虽然开办工厂树大招风,却没有什么潜在的仇家,即使加大调查力度,也没有遇到合适的嫌疑人。
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
“不可能吧,这明明是一起很简单的案子啊。”连续几日没有斩获,新人警察是最受打击的,吃饭时也食不下咽,这可是他们初出茅庐的第一起案子啊!要写进职业生涯和履历里的啊!
想象一下,一个天真无知的孩子,放学后在外逗留一下,转眼就变成了河岸一具冰冷的尸体,生命停止在第八个年头。
从母亲嘴里,他们知道了受害者许多生平事迹,活泼开朗、助人为乐,可知道得越多,他们越是生气。
尤其是他们暂时连凶手是谁,凶手的影子都没看到,实在令人气馁!
——
江雪律去上学了,他的精神状态并没有好转,经过一夜的梦魇,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一面鼓,无数的声音都汇集在这里,叮咚叮咚敲着响,让他十分疲惫。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集中精神看自己的课本,想要沉浸学习的殿堂。
这时候他听到同龄人在说话。
“蔓枝,刚刚送你来的是你妹妹吗?长得跟你一样漂亮,她脚步好轻盈,是不是还练过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