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他叫不出对手戏女演员的名字,见到他却记得叫江昀。
被直呼其名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奖赏,“江昀”两个字从贺征嘴里说出来,让他格外心悸。
然而江昀的写歌之路不是很顺利,经常缩在板凳上原地呆,有时候戏拍到后半夜,大家都走了他还没走,直到他的助理收拾完回来找他,或者小太阳的供电被切断。
习惯一旦养成,那次被困在雪山山顶,江昀真是一点也不意外了。
只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蠢。
那次剧组把全员拉到俄罗斯一个雪场,拍雪山戏。
雪山很高,第一天搬运器材时用车队开了山路,后来人员上下山都是靠缆车了。
江昀的戏份等到最后一天才拍,没什么难度,轻松结束。他就照例掏出折叠小板凳,在山顶找了个平地,哆哆嗦嗦找灵感。
山顶雪不厚,拨开还能看到枯草,再下面有板结的冻土。朝远处眺望,山峦间蒙上淡淡蓝翳,与铅灰蓝天相接。
太阳晒得暖烘烘的,江昀不知怎么打了个盹。
等到头往下一栽,把自己磕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而四周一片寂静。
他心里有点慌,猛地站起来,脚麻得他一个踉跄。
身前林子里惊出两只飞鸟,盘旋着打天上过去。
鸟扑扇翅膀的声音平息后,是真的没了半点动静。
哐哐响的缆车停了,晴天几乎无风,山顶上转一圈,更是找不到半个人影,只有江昀和他的小板凳。
这种体验在人口密集的国家是很少有的。
即便是凌晨四五点,城市街道上总有闪着远光灯飞驰的车辆,按照值班表起床呼着白汽扫地的环卫工人,推着车出来卖早点的小摊贩。
但此时此刻,好像全世界都空了,只剩下自己。
江昀慌了半分钟,智商上线,猜他是被剧组给忘了。
今天本来就是最后一天拍摄,如果顺利提早结束,大家应该坐车下了山。
器材搬起来乱糟糟的,好几辆车也不知道谁上了哪辆,自己的助理又是个整天玩手机的马大哈……他还没来得及跟公司说换助理的事。
怪他睡过头。
好在现代社会,通讯便捷……江昀从兜里掏出手机,iphone屏幕只坚持了两秒,风中残烛地熄火了。
操。
江昀当时是非常震惊的。
他手机刚换没多久,往常撑一天电量妥妥儿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温,就这么不凑巧。
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