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烦的就是大清早,他坐在床边换衣服。
明明是背对着江昀那边,但他总会跟后脑勺长眼睛似的,突然回头,调侃一句:“好看吗?”
他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江昀整个人都蒙进被子里不肯出来了,憋了半个小时气,最后还是贺征强行把他扒出来的。
江昀挺纳闷的:“你到底怎么感觉到的?”
“视线。”贺征一边把他的衣服从椅子上扔床上,一边说:“录节目的时候,有次你给我拿衣服,那次也看着我换了,记得吗?”
江昀啊了一声。
“那次我就隐隐约约有感觉了,你对我有非分之想。”贺征单手插兜。
江昀穿衣服的手顿了顿。
然后凉凉地抬眼。
“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性向?还知道我喜欢你?”江昀面无表情地问。
“……多少有点感觉吧。”贺征慢慢抽出手,摸了摸鼻子。
江昀:“出去。”
贺征:“……”
江昀指着门:“我要生会儿气。”
那天江昀足足三个小时没搭理他。
初一这天很多餐馆不开门,小城市更是如此,江昀满冰箱的菜终于派上用场,他花半下午做了顿丰盛的。
贺征就负责在外面喂棒棒。
录节目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贺征还挺不愿意江昀老下厨的,不过江昀觉得无所谓,他说他不想做的时候就不做了。
贺征找了个能看见江昀背影的位置,一会儿丢个竹片,一会儿看看窗外。
将近五点的时候,天刚刚暗下来,江昀端了两个凉菜出来,就看见贺征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看什么?”他愣了愣。
“来。”贺征回头,朝他偏偏头。
江昀走过去,被他一把揽住,温热的吐息在耳边氤氲:“下雪了。”
确实是下雪了。
西北干燥,雪片也很大,天穹之下纷纷扬扬的白色斑点,在视野里飘摇。
是挺苍凉的景象。
“我以前拍戏的时候……将军令,你听说过吗?”贺征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有一次遇上下这么大的雪。”
江昀捏住他的手。
“当时我们在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雪下十分钟地上就都白了,下了半个小时车都很难开。”贺征语不快,说这段的时候还带了点愉悦:“车队就被困在原地,暖气也不敢一直开着,烧油。就这么等着雪停。”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