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古怪了,蝶夫人一向不怎么喜欢柳兰亭,掌柳府中馈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欺负这个嫡子,但也算不上多好,一年到头见个三五面,加起来的话也不过十来句,冷淡得很。
这种情况下,她掌握柳兰亭最大的秘密,但外界却没有泄露丝毫风声?
要么,蝶夫人有其他顾虑,要么……也许这位夫人并没有柳兰亭以为的,那么厌恶她?
蝶夫人听到姜芃姬意料之外的话,不由得来了兴,问道,“可看出什么了?”
“人如美酒,历久弥香,蝶姨娘这么多年依旧不见老态,反而越妩媚动人了。”
姜芃姬说这话的时候,她听到室内响起好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估计每个人的内心都开着弹幕,刷着类似“二郎君竟然当众调戏庶母啊卧艹”之类的内容。
蝶夫人捻着帕子,抿着唇低笑,“什么时候嘴巴这么甜了,三言两语说得奴险些当真。”
“蝶姨娘本就天生丽质,难自弃,旁人若夸奖,自然是真的。”
“母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默契地将跪在下方的管事夫妇都给忽略掉了,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倏地,蝶夫人提及她眼角的泪痣,问姜芃姬是否生得美。
姜芃姬不解,不过依旧诚实地回答,“画龙点睛之,若缺了,能少三分韵味。”
这下子,室内的倒吸冷气的声音都没了,姜芃姬内心有些蹙眉,难道犯了忌讳?
这时候,一个疑似对看相有些研究的直播观众了一条弹幕。
:主播犯忌讳了,那颗泪痣寓意不详,克夫克子而且有红杏出墙的可能。
姜芃姬:“……”
出人意料,本该被踩着痛脚生气的蝶夫人却娇媚一笑,“这张小嘴儿甜的,倒有和你母亲如出一撤。”
母亲?蝶夫人认识柳兰亭的母亲?听口气,两者的关系并非像外界传言那么针锋相对?
正疑惑着,蝶夫人依靠在凭几上,视线落向屏风后的管事夫妇。
“听他们说,你刚才私自将护院家丁交给管家处理,让他将人扭送府衙,还要查抄他们家?这可是真的?”碟夫人挪开话题,神色有几分冷淡,似乎刚才和姜芃姬谈笑的人不是她。
姜芃姬也正色坐好,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他们一家子拖家带口来烦蝶姨娘了?”
“毕竟是你父亲安排的老人,就算想要处置,也该谨慎起见,免得落人口舌。”
碟夫人开口,管事夫妇阴郁的脸上瞬间放晴,甚至隐隐带着几分快意。
“不过是处置几个犯了错的下人而已,难不成我还要受他们掣肘?他们是父亲留下的老人不假,但这并非让他们倚老卖老。更何况,我倒是想问蝶姨娘,到底是处置犯了错的仆人名声差一些,还是想处置倚老卖老的刁奴,最后却束手束脚,被人掣肘更加难听?”
前者顶多说管家不严,出了刁奴,后者可是丢光里子和面子,彻底沦为河间士族的笑话。
“凡事讲个证据,即使他们是府中下人,也需要依照章法。”蝶夫人似笑非笑道。
姜芃姬暗暗吸了口气,她真的不习惯这个时代的处理方式。
要是换成以前,没有一巴掌拍死就不错了,还想找她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