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搬家?”靳舟坐着没动,直直地看向杨时屿。
他的心里生出了莫名的期待,希望杨时屿就如他所想的那般,偷偷地关注着他的生活。
然而杨时屿并没有被他问住,泰然地看着他道:“你说了顺路。”
靳舟被噎了一下,他怎么忘了杨时屿的脑子很好使?
他刚才以顺路为由,不肯下车,这听起来像是胡诌,杨时屿应该不会当真。
但没多久后,他就主动提起他知道杨时屿住在法院边上,这无意中让“顺路”的借口多了几分真实性,因为杨时屿曾给他当过家教,知道他们家住得也离法院不远。
当然,这也不能确定靳舟就没有搬家,但接下来只需要把车停下,一试便知。
事实上,杨时屿还什么都没说,靳舟就已经暴露了他的确还住在以前的家里。
有点儿意思。靳舟心想。
既然杨时屿已经把他送到了这里,靳舟也没有理由再赖在车上不走。
他解开安全带,拉开门把手,对杨时屿道:“王大荣我会继续查下去。”
杨时屿立马头疼地皱起眉头:“靳舟。”
“我不会妨碍你。”靳舟来到车外,微微弯下腰,看着车里的杨时屿道,“但你也别管我。”
说完这句,靳舟“啪”地关上车门,对杨时屿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第6章有点难办
第二天,靳舟惯例睡到了太阳晒屁股才从床上爬起来。
被杨时屿揍过的小腹已经没了任何感觉,但被掰疼的右肩还是有些不舒服,只要抬高胳膊,就会隐隐扯着疼。
看样子杨时屿没认出他之前,是真的下了狠手。
虽然后面揍他也不见得有多温柔,但杨时屿若是没有收力,恐怕他还会疼得蜷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狗东西,真暴力。”靳舟自言自语地骂道,“一点也不温柔。”
收拾收拾出了门,靳舟去包子铺买了早餐,慢悠悠地溜达到了修车店。
店里的伙计小武已经把店开上,见靳舟到来,给他打了声招呼,接着继续用喷枪冲洗车上的泡沫。
隔壁的寄卖行传来了讨价还价的声音,靳舟探了个脑袋过去查看,现是有个男人来典当金链子,对寄卖行给出的价格不太满意。
“你们这收费也太贵了吧?总共就给三千多,要收一百多,回头来赎还要收我利息,这跟黑心的高利贷有什么区别?”
柜台后的余赫耐着性子解释:“这是正常的费率和利率,你去别处,也是这个价格。”
中年男人不依不饶:“我听说利率可以商量,你们给我打点折。”
余赫仍然客客气气:“我们这里是统一价格,不存在商量一说。”
中年男人又道:“那你再给我详细解释解释,这费用是怎么算的。”
余赫张了张嘴,正要重复一遍计算方式,而他突然看见靳舟来到了柜台外面,便改口招呼道:“靳哥早。”
靳舟扬了扬下巴,算是回应,他懒洋洋地倚在柜台边上,上下打量了中年男人两眼。
中年男人明显感觉到被冒犯,语气不善地问靳舟:“你有事吗?”
靳舟把摆放在柜台上的金链子拿起来看了看,接着毫不客气地扔回中年男人怀里:“要当当,不当滚。”
中年男人愣了一瞬,怒目瞪向靳舟,柜台后的余赫赶紧对靳舟道:“靳哥,是客人。”
余赫的语气里透露着一层意思,他在劝靳舟不要跟客人一般见识。
中年男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这声“哥”肯定不是白叫的,一下子没了气势,悻悻地瞪了靳舟两眼,拿着金链子离开了寄卖行。
“做生意不要这么窝囊。”靳舟对余赫道,“遇到这种人就直接让他滚。”
余赫难为情地挠了挠后脑勺:“可是我不会骂人。”
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好事,当初刘永昌招余赫来给他打理寄卖行,就是看中了余赫面善,想着和气生财。
但寄卖行的生意有风险,现在是监管宽松,没有人管,所以寄卖行还做着典当和民间借贷的生意,要是真遇上一些难缠的客户,搞得生意都没得做,那才是得不偿失。
从寄卖行出来后,靳舟又去楼上律所坐了一阵。
孙义那边暂时没有的消息,不知王大荣跑去了哪里。他正在忙一起离婚案,靳舟帮他理了理思路,接着返回了自己的修车店上。
坐了没几分钟,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靳舟又溜达到隔壁街上打包了两份羊肉米粉,这才总算像个店长一样,安安分分地坐在了修车店里。
羊肉米粉的精髓是融化在汤里的豆腐乳,酸酸的豆腐乳配上劲辣的小米椒,那味道简直不要太爽。
靳舟的日子过得就跟这碗羊肉米粉一样爽。
其实他一点也不怨恨杨时屿,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有多不幸。
他每天乐得逍遥自在,不知道比那些上班族强了多少倍。
不解和不甘肯定有,但那远远达不到怨恨的程度。
过日子总要学会往前看,靳舟本身兼职律师,见过了无数比他不幸的人,他在很早就已经想开,当你认为自己不幸的时候,世界上一定会有比你还要不幸的人。
店里生意不好,吃过午饭后,靳舟又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