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贵房在天皇房的隔壁,档次稍低了半个级,但也是顶尖规格的,所以我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长几上放了高档洋酒、果盘和各式精致小点,坐台小姐是最红的头牌,连跪侍的服务生也是最漂亮那个,当然还有惯会以舞姿煽情点火的苏珊娜。
而让我吃惊的是客人居然是那个面容一向严肃的杜总!
这是我第三次见到他,隐隐中觉得他今晚跟以往不一样,眉眼间积了层戾气。
我没敢招惹他,向他行个礼,自行去弄台架和预点曲目。
瞅个空,我跟旁边跳着椅子舞的苏珊娜对对眼神,她忽然间向我飘个眼波暗示。
在场子里,同伴之间的默契很重要,尤其是在这种声色犬马却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混饭吃,随时都得保持高度的警惕,我接收到信号,马上竖起耳朵悄悄望过去沙那边。
“爹地,您好久不来看我啦,是喜厌旧了吗?”头牌小姐詹妮花捏着酒杯喂到杜总嘴边,嗲声嗲气的问。
爹地?呃,原来杜总好这口!
早就听小姐们说过,好些男人有这种癖好,但又不能对自家的亲女儿下手,便把这味口往小姐们身上转嫁,让她们喊他爹地爸爸的都有。
有个小姐还曾大喇喇在休息室讲起某大亨的床间糗事,说她一喊他爹地,他就高喷了。
大约是我盯着杜总看得太专注,杜总转过头来望向我们这边,吓得我赶紧的低下头,随音乐切换跳上钢管起舞。
旋转翻飞,跳了一会儿我再瞄去一眼,苏珊娜已经被杜总招过去跟詹妮花一左一右侍候着他老人家,可是,从他们的对话得知,要开始玩一种游戏了。
很快,苏珊娜把自己扒得只剩胸贴和热裤,笑晏晏躺在长几上,詹妮花把水果盘里的水果放到她身子每一处,然后杜总用嘴捡来吃。
天呐!这个大招我听过,就是俗称的水果盘嘛!
我跳完三分钟舞曲,赶紧快快下管行礼,打声招呼就想走人。
“你,过来!”杜总喊住我。
我的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却不得不转过身来。
“杜总,我们继续玩嘛。”苏珊娜嘟着唇抬起上半身,双手绕向杜总的脖子。
杜总烦躁粗鲁地一手摁下苏珊娜的身子,仍旧死盯着我这边说,“还不过来?”
包房里的气氛顿时僵住。
我在苏珊娜和詹妮花的眼色示意下,只得挤出笑容走过去,紧挨着跪侍的服务生身边半跪下来,手里接过酒杯敬给杜总,“您请喝。”
杜总低头瞥着我,伸手捏住我下巴,“喊我爹地。”
尼玛的,我紧抿嘴唇,我老爸只有一个,他刚过世尸骨还未寒!
詹妮花见我不肯开口喊爹地,马上笑嘻嘻的来救场,“哎呀爹地,我来侍候您好啦,她不过是个舞娘而已,平时就不太会说话。”
不料,杜总猛地手一甩,詹妮花被甩扑到沙里。
“不肯喊是吧?那你给我喝,一直到我叫停为止!”杜总阴冷的命令我。
让我喊他爹地,我宁愿喝酒。
一仰脖子先喝干了手里那杯酒,然后我开始一杯接一杯的灌。
苏珊娜和詹妮花契约地出尽法宝挑引杜总说话,房里氛围才渐渐又嗨起来。
我一连喝下五杯酒后,头昏脑胀,胃里撑得鼓鼓的在搅呀搅,终于顶不住,趁着他们玩成一团的时候站起身来说,“我去下洗手间。”说完便跑去开门。
“他妈的烦人就事多。”杜总骂了句,却没拦我离开。
出了包房,我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
上了趟洗手间很久才出来,实在不愿意再去天贵房,我溜回了舞蹈部的休息室,谁知道前脚刚进门,后脚跟来个模特部的妈咪。
“谁是齐黛?”妈咪叉起腰,斜睨着眼睛喝问。
我感觉大事不好了,自动上前去说我就是。
妈咪上下扫瞄我,然后挑起一边嘴角冷冷说,“杜总投诉你借尿遁呢,你赶快回去天贵房向他赔个不是!”
品魅的规矩我当然知道,被客人投诉是大事件,弄不好马上要被炒鱿鱼。
忙不迭的应了妈咪,我又硬着头皮上六楼去。
刚走出电梯,正好看见高天骏从专属电梯里出来,我和他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我心里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