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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看书>鹤顶红之鱼玄机—爱如鲜血流千年 > 第35页(第1页)

第35页(第1页)

  她活着的目的,就是等待他的。

  那鹤儿,是他买来送给她的。

  她活了那么久,那么久,期望的就是能和他双双飞,飞进寻常百姓家,过平淡的日子。

  可他死了,飞不成了。

  尸体一直飞不起的。

  这个,你应该明白的。如果你要以为一清师父的故事是一则传奇,那么你去以为好了。其实,传奇,一直是岁月锈出来的一抹铜绿,绿得收藏家可心,绿得铜却不愿意的。

  她不想做了那抹铜绿,她才十九岁,她不要她的生命霉、腐烂、变质。

  埋了一清师父,彩羽师姐也离开了她,嫁做画师妇,一脸世俗的幸福。咸宜观里,只剩下了她,也只有她了。

  而她,只有她自己的。

  你只有过你自己吗?穷得只剩肉体,穷得只可拿肉体兑换日常所需。拿肉体买醉,拿肉体来取暖,拿肉体来迷醉。

  她开始接见那些在曲江水里为捞她花笺的男子,她只和拿了她花笺的男子见面会晤。咸宜观里,常常站满了衣衫破败,不是头破,就是胳膊腿儿血渍斑斑的富家子弟。她站在观里,一个个地看了过去,谁抢的花笺多,谁受的伤重,她就邀谁去她的云房。他们都知道,这个叫鱼玄机的女道士,喜欢男人为她拼得头破血流。也喜欢男人送她珠宝、饰、衣裳,把自己装扮得花般招摇过市。她更有个怪癖,喜欢在白日里听着《胡笳十八拍》里的第九拍做爱,在云房外,有她专租的胡笳师。胡笳凄凉地响,曲江水在窗外潺潺地流淌,她在男人的身上身下,身前身后,绵软地缠绕,动人地喘息,红颜如酡。

  那一天,她站在她的咸宜观里,看着那些为捞她的鲜花笺大打出手的男子。他们衣衫不整,有的脸上破了,有的脚是拐的,有的胳膊断了。有一个看上去好像打瞎了眼珠。因他半张的脸,从眉毛开始,都是血色。山河沦陷。她走了过去,走了过去,拉住他的手,牵往云房。进了房子,她伸出了舌,轻轻地舔了舔他眼睛。他的眼睛睁了开来,血糊糊下的明亮,吓了她一跳。她一把推开他,你的眼睛还是好的?

  他笑,是的,玄机。他们打破了我的眉骨。

  她拿帕子擦他的脸,血色下的面目,渐渐清晰。这个男子,她好似哪儿见过?

  他弯腰一拜,在下李近仁,对鱼姑娘仰慕已久。

  咦,是那醉仙楼有一面之缘的她嫌有铜臭气的男子?

  她笑了起来,坐在他的怀里,这个世界真小,李老爷。

  是的,真小,小到我在咸宜观里找到了你。

  第三章

  血灾之光,灭顶之光

  李近仁不类别的男子,他三山五岳地做生意,他有钱,眼界宽,追女人也不单单求一日之欢。他要的是长长久久。他拉着她的手,去墓地,去那一坐坐坟垒堆积的墓地,去那生时抢富夺贵,死后黄土一杯的墓地。芳草凄凄,爹爹的坟,娘的坟,一清师父的坟,曾经,因了贫穷,无名无分,混杂在芸芸众生。而今修缮一,还立了富丽堂皇的石碑,上面雕了凤凰柱,麒麟纹,写了他们的尊姓大名。

  她泪盈于睫,问,李老爷,你干的事情?

  他点头。他知道怎么将她讨好,他知道她的软肋在那儿。这些死去的人,曾经,都是这人世,她最最亲近的人。

  她在他的怀里痛哭失声,李近仁紧紧地抱住了她,她的眼泪,让他疼痛。终其一世,他将拿他的金银,宠她一生。

  李近仁是去她云房最勤的男人。

  他不阻止她和别的男人会见,他给她完全的自由。

  他知道她不爱他。

  她和她喜欢他们身体的男人上床,一个一个,来了又去,走马换将。

  她迷恋上了肉体,她喜欢上了肉体之美,她堕落于那秘密之美。

  她喜欢一切的美,那是她的穴位,死穴,会致命的。

  绿翘,那小小的女孩儿,也是因为美,才买回来的。

  宿命要她遇到她,在敦煌炽烈的太阳下,遇到她,遇到她的未来,遇到一切不可逆转的命运。

  那一天她和李近仁骑着马,行在敦煌的大道上。李近仁在敦煌有一珠宝生意,他便带着她来看敦煌的风光。他们看莫高窟上正大仙容的神像,他们听鸣沙山的沙子鸣趟。

  这个沙漠上的繁华之都,鲜卑、吐蕃、党项、回鹘、大唐各国人等,来来往往,衣饰不一,语音混杂。她正看得眼花缭乱,前面却人群围堵,无法过往。李近仁嘱身边的昆仑奴去看生了什么事情,那昆仑奴回来说,啧啧,真残忍,卖菜人呢,胡人在卖菜人呢。

  卖菜人?好生残忍!

  李近仁说,玄机,要不要看看去?回鹘人在敦煌常常卖菜人的。

  她说,要看,近仁。

  她在长安城,就常常听说胡人卖菜人的残忍事迹。而今遇到,哪有不看之理,一时好奇心起,下了马,随了李近仁,钻进人群。

  她看到一个女孩儿,一个光身子的女孩儿,瑟瑟地抖着海豚般光滑的身子,躺在硕大的案板上,一张脸被涂成白墙的颜色,贫穷使她的生活失血过多。她的睫毛也是白的,白成鸽子的翅膀,扑棱棱地眨着,下面是一对大眼睛,那眼睛比夜还黑。

  待宰的羔羊。

  没有明日的期望。

  女孩儿不哭,女孩儿很倔强,女孩儿只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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