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范严松一脸震惊的样子,齐佑宣说道:“现在你相信心理暗示的作用了吧。”
范严松没说话,但那一脸惊惧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齐佑宣并不着急,以一种不紧不慢的声音说:“那你跟我说说,从头开始,那名徐医生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杨少群听着齐佑宣的声音都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好像催眠似的,那种平静的没多少起伏的语调,就好像梦中的声音,飘渺。
再看范严松,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表情竟然平静,可以说是有些呆滞。
范严松从在B市的治疗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来了T市以后。他记得并不完全,也无法一字不变的复述,只能把徐医生当时说过的话表达一个大概的意思,一些遣词用句,以及顺序会有改变。
这让齐佑宣判断起来又费了一些功夫。毕竟心理医生有时候说的话,尤其是像那位徐医生,带着明显目的时所说的话,都是经过事先的琢磨的,每一个语序都有它的作用。
“我察觉到自己可能又复了,而且比以前更严重,我变得很暴躁,很想要暴力泄。在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忍的很痛苦,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忍得更痛苦。我知道不好,但是在T市,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靠谱的心理医生,也不能问其他的人。我怕他们觉得我心理有问题,会觉得我是个异类,觉得我是个精神病。所以我就想到了徐医生,我又给他打了电话。”
“我说了我的情绪问题,他说有时候情绪不能一味憋着,也需要适当的泄,泄出来就好了。比如我内心的某种渴望,可以适当遵循。他每次都一点一点的跟我说,我现在现,其实起先我只是有些暴力情绪,却还不到杀人那么严重。是他鼓励我一点点的泄自己的情绪。到后来慢慢的那些已经满足不了我了。我很想去杀人。”
“等我杀完熊诗诗,我才感觉到开心,但是同时又有些害怕,我怕我变成一个变态。我跟他说了,但是我没敢说我杀人。他当时声音特别温柔,就跟你现在一样。”范严松看了齐佑宣一眼。
“他说,如果我能找到一个能让我放松的途径,那很好,这会成为一个好方法,我坚持下去,会好起来的。而我也确实觉得轻松了很多,因为他的话,我放下了心理上的负担。他还说,我可以多想一些让自己放松的方法,只要有效。”范严松的表情突然有些迷惘,“他还跟我说了一些,我记不得了。我当时好像有些恍惚。”
“有好几次跟他聊天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大脑一片空白,让我很舒服,很放松,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却很喜欢那种感觉。”可现在,范严松却露出后怕的模样。
“你把那个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们。”杨少群立即说道。
“他的手机号码在我的手机里,诊所的地址在我手机的备忘录里。”范严松说道。
一直在隔壁听的邹成伟立即去拿来了范严松的手机,从里面找到一个写着徐医生的人,得到了范严松的肯定,便将手机号记了下来,又找到了他的诊所地址。
地址果然在B市,写着建国路58号,金宝国际大厦a座13o1室。
医生名叫徐何祐。
因为凶手范严松已经抓住,至于怎么判,要根据他的精神状况来定,这些齐佑宣他们就管不着了。
收拾好了,便准备回B市。
蒋越诚已经将徐何祐的地址以及联系方式都给了张明,几人乘坐第二天最早的航班回B市。
因为审完了范严松,都大半夜了,第二天又赶飞机,所以都没来得及再跟萧忆晴和相浩睿见一面。
几人上了飞机,就把手机给关了。
下了飞机,一开机,蒋越诚就看到手机里有一个未接来电,是张明打来的。
他拨回去,听张明说完之后,挂了电话,便对齐佑宣他们说:“张明说,他按照那个地址去找,那家心理诊所已经关门了。他问过大厦的保安,那里面确实曾经开了家诊所,但是在一个月前,诊所就关了。而少展查过,B市也并没有一个叫徐何祐的心理医生。”
“让张明去找大厦的保安,以及在那大厦工作,跟徐何祐有过接触的人,根据描述给徐何祐画一张画像。”齐佑宣说道,“另外让杨少展查一下《心杀》这部书的作者。”
车里,卫沐然已经用手机上网搜寻了,说道:“这本书原来是在江石中文网连载的,然后跟金争出版社签约出版。江石中文网就在B市,广博路21号,海东大厦a座,1oo1—1o1o室。”
于是回到警局,张明和蒋越诚去金宝大厦那边,齐佑宣和卫沐然,则去了江石中文网的办公室,赵一扬和邢加栋去了金争出版社。
来到江石中文网的办公室,卫沐然出示了证件,找到了《心杀》这书作者的编辑。
“警察同志,请问有什么事?你们是来扫。黄的?可是梅时雨写的这本书是推理探案小说,没黄啊。而且我们网站最近已经把书都整改了一遍,保证三观正,内容好,一点儿不和谐内容都没有。警察同志,你们不会要把我给抓走吧?我现在辞职来得及吗?”编辑一边说,一边手捂着自己的员工证,垂死挣扎的不想让齐佑宣和卫沐然看见她员工证上的名字。
“……”卫沐然默默地扫了一眼她捂着员工证的手,说道,“我们是刑侦队的,负责杀人放火抢银行这类重大案件,不负责扫黄打非。”
编辑松了一口气,呵呵笑了两声,“这样啊——”
话还没说完,突然又惊了起来,“那更不关我的事啦!”
“这位女士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来是询问关于梅时雨的事情,跟你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直接的关系。”卫沐然安抚道。
“梅时雨怎么了?”编辑紧张的问。“难道是我手底下的作者犯事儿了?”
“我问你答行吗?”卫沐然木着脸说。
“行行。”编辑垂下肩膀,终于不再捂着员工证了。
卫沐然也瞥见了她员工证上的名字,蒲秋萍。
“蒲秋萍女士?”卫沐然问了一遍。
“是,是,我是蒲秋萍。”蒲秋萍挪了挪屁。股,把姿势摆的更正。“不是女士,是姑娘,未婚。”
“……”卫沐然无视掉她后半句话,觉得这编辑是不是平时看小说看多了,脑回路比别人的弯了不少。“梅时雨是你手底下的作者,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只有他的QQ号,平时我们都是通过QQ沟通的。”蒲秋萍说道,便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登6QQ找出了梅时雨的QQ号,告诉了卫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