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响南咳了咳,想了个十分蹩脚的答案:“我进去帮你关灯。”
萧方汗颜,他还没有羸弱到灯都关不了吧。
话虽如此,此刻的萧方却没有多说,缓缓往房间走去,躺上软乎乎的大床,萧方一直焦灼的内心才得到一丝放松,紧绷的肌肉开始松解,一种无力感终于席卷全身,看着头顶温和的灯光,萧方忽然有很多话想说出来。
“好好睡吧,不要想太多。”费响南柔声说道,尽管他现在一肚子火,也不能当着萧方的面泄出来。
“费总,我抽屉里有止痒的药膏,你手上很多包,涂涂吧。”萧方偏头看着费响南,眼睛里带着笃定的意味。
费响南便不再做多的隐瞒,嗯了一声,蹲下来拉开抽屉,一支红色的小药膏就躺在一角,
“我帮你涂吧。”萧方忽然坐起身来说道,一想到费响南自己回房间一只手涂药膏他就过意不去。
“好,”费响南将药膏递给了萧方,乖巧得像个大孩子,萧方接过去,拉着费响南一只手,解开他的袖口掀开一看,远远不止手腕上有一点,连手臂上面都没有幸免,萧方心里更加惭愧了。
“这是等了我多久啊,你的体质又招蚊子。”萧方将药膏仔仔细细的涂在费响南每一个红掉的地方,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忽然就变成了一对很平凡的夫夫。
费响南低头就能看见萧方头顶的小旋,忍不住用另一只能动的手揉了揉,“没有受委屈吧。”
萧方的头微微一沉,第一次觉得自己脑袋上那只手多了很多很多意义,一句没有受委屈吧胜过太多太多,这里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强烈。
“没有,”
“说谎!”费响南笃定说道。
萧方倔强的抬起头跟费响南对视,“就我家的破事,费总您别多管。”
费响南的眸子沉了沉,“如果我偏要管呢?”
“想管你也不知道什么事!”萧方破罐子破摔的躺下,拿后脑勺对着费响南。
费响南也不恼,直说道:“我会知道的,谁欺负你我就会帮你欺负回来。”
啊啊啊啊,大晚上的,别把话说的这么戳人好吗?萧方泪腺开始控制不住,憋住!萧方你要是哭了我一辈子看不起你。
“费总您就别浪费人力物力了,没多大事情,”萧方劝道,牙齿忍不住咬着被角。
“对你从来不是浪费,萧方,我喜欢你。”费响南终于说出口了,在这个其实最不恰当的气氛里,离他的要求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有戒指,没有最圣洁的誓言,就这么说出口了,可是,他心里就是受不了这个在他心尖上的人受委屈。
萧方侧躺着没动,
“萧方,”
萧方不动如山。
“萧方?”
“萧方。”费响南心里的希望之火即将熄灭,然后忽然听见一阵吸鼻子的声音。
费响南人狠话不多,立即把萧方像趟鱿鱼一样放平,眼前这个青年正面临被眼泪糊脸的危机,鼻子又是狠狠一吸,要多没形象就多没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