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穿宽宽松松的衣服,保持沉默,收敛个性,路上尽量避免遇到熟人,无论听不听歌一定要戴耳机,假装看不到,假装没遇见,这样就不用做,不做就不会犯错。
温崇月说:“你认为自己去做一定会遇到最糟糕的后果?”
夏皎点头。
“你觉着这个糟糕的后果会让你出糗、生活完蛋、一蹶不振?”
夏皎:“嗯。”
温崇月问:“那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夏皎犹豫着说:“虽然有时候结果很糟糕,但也不至于让我社死……”
“失败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可怕,”温崇月笑,“皎皎,我想,或许我需要帮助你来扭转这个观念。”
夏皎侧脸:“嗯?”
半晌,她问:“那你失败过吗?后果糟糕的那种?”
温崇月不说话了。
过了一阵,他轻声说:“有过,刻骨铭心。”
他说这话时候的语调很低,有那么一瞬,夏皎仿佛又瞧见初中雨季时那个按着人脑袋往墙上砸的温老师。她眨了眨眼睛,温崇月的表情绝对说不上温和,夏皎猜测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
一定是令他不愉快、甚至愤怒的事情。
“失败不丢人,”温崇月说,“皎皎,我们不是失败,是在为成功积累经验。”
车子前方光渐渐明亮,湖底隧道已到尽头,车子来到地面,正午阳光倾洒落车中,温崇月将车窗打开一丝缝隙,清干净的湖风吹进来,夏皎用力舒了一口气。
她问:“那我们今天吃什么?”
黄雀风,雁来月。
洞庭满载瓜果。
杨梅终于上市,它的储存难度高于荔枝,刚摘下来的时候最美味,温崇月路过时买了一份,借用了店家的水龙头洗干净了杨梅,又买了个漂亮的大杯子,装满了,递给夏皎,让她坐在车上专心吃。
夏皎羡慕极了。
她真的很羡慕温崇月,能这样毫无障碍地和店主商议这些问题,如果是她,可能宁愿吃没有洗的杨梅,也不会提出问有没有水龙头洗杨梅的要求。
温崇月说的对,她害怕被拒绝。
不仅仅是被拒绝的本身,还有被拒绝后导致的“丢脸”和尴尬。
路上遇到卖蜜桃和葡萄的,温崇月也买了些,知道夏皎对桃毛过敏,就特意分开放着,放在后座上,避免直接接触。
在温崇月眼中,午餐是十分重要且正式的一顿,不可以用水果垫肚子。他开车载夏皎去了一家私房店,吃“六月黄”。
六月黄指的是农历六月起以后上市的童子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