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看向屋里:“夜笙怎么样了?”
李红答:“我扶他上楼睡觉了,你问什么问?还想让他来帮你忙啊?你在我家白吃白喝,做点事情是应当的!别欺负夜笙傻就可劲麻烦他!”
小鱼:“……”
他就算是寄人篱下,对着这个明显嫌恶自己的女人也毫无惧意,在她对自己颐指气使时,他总是直视对方的眼睛,顺便观察她面部的表情,其实相处不过两天,他就摸清了李红的本性,这无非就是一个从未见过世面在穷乡僻壤有了自给自足的一隅天地后就对外人无条件排斥,待人接物刻薄,精明背后都是小算计,小聪明全用在如何缺斤短两还要把鱼卖贵的所谓人精罢了。
他骨子里是瞧不起这种人的,但鉴于对方是夜笙的母亲,多少给了几分尊重和忍让。
“我可以先看看夜笙吗?”
“不可以!”李红道:“我是他妈,我能照顾好他!你还是赶紧把咸鱼送过去!”
小鱼只好作罢,他很不熟练地背起其中一个箩筐,问李红王阿婆家的具体地址。
李红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密林:“穿过那片树林,就能看见王婆的房子了,是平房,很好找。”
现在已经是傍晚,天快黑了,a1pha的视力绝佳,却十分怕黑,背着小鱼干离开时,不得已又开口说:“能给个手电筒吗?”
李红白他一眼,从屋里拿了一个铁制的手电筒,小鱼接过,道了一声谢。
那片林子从远处看并不密,他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加快了脚步,哼哧哼哧地爬上小坡,进入那片林子,天还没黑,他凭着自己仿佛被特地训练过的敏锐方向感快地穿过林子,走出树林时,太阳刚好西下,他站在小坡上,借着夕阳的光,看清了小坡下那一片火红的花海。
这些红艳妖娆的花朵在他的知识储备里被命名为“罂粟花”。
【“这个镇里的每个人,最后都会用他们的鲜血灌溉那片火红的花海。”】
他此时此刻才明白夜笙这句话的深意,他站在至高点,可以轻易看清坡下每家每户的后院都种着一片罂粟田。
那些红花就像肿瘤一样附着在每个家庭之上,等待时机成熟,就会吸干他们的血。
夜笙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吗?
关于罂粟花的种种罪恶在他脑子里轮番过了一遍,最后停留的一幕是夜笙布满针孔的胳膊。
他从三岁起就被注射的是什么?
是这些花的提取液吗?!
他不敢往下细想,天已经完全要黑了,他被箩筐里的咸鱼熏回了神,打开了光亮微弱还带闪的手电,加快脚步走下山坡,走到坡下唯一的平房前,敲了敲木门:“王阿婆在吗?”
“谁啊?”
“我来送鱼干。”
门没有开,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近距离传出:“你是谁?”对方问得很谨慎。
小鱼能听出来,女人是贴着木门和自己说话的。
他答道:“我是李阿姨派来送鱼干的,您今天早上不是订了一筐鱼干吗?”
女人还是没开门,又问:“怎么不是笙子来?”
“他人不舒服,所以我来。”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难受,原来夜笙平时不仅要晒这种鱼干,还要背着它们爬坡送货吗?
门里面安静了一会儿,就在a1pha要再次询问时,对方忽然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的是一个面相苍老的女人,对方浑浊的眼睛在路灯下透出防备的光来。
小鱼莫名被对方看得很不舒服,他卸下箩筐,指了指里面的鱼干:“我来送鱼。”
女人并不关心鱼,而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说:“你看起来很面生?不是镇上的人吧?”
她说着,从门后摸索了一把镰刀握在手里,与此同时,小鱼察觉到身后一阵动静,他回头看去,只见不断有居民从房屋里走出来,他们手上还各拿着某种带刀的农具,这一小波急聚集的人群正朝自己走过来。
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几乎被围进了一个包围圈中。
而就在他面前的王阿婆已经大方地敞开了门,老妇人个子矮小,手上却握着一把镰刀,目露凶光。
“……”
在对方将敌意展露得如此明显的危急时刻,小鱼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慌乱,在他潜意识里,还觉得这只是小场面,他的手无意识地往后腰摸去,似乎那里本应该别着什么武器。
然而他现在摸过去,只能触到装着咸鱼的箩筐底部,还沾得一手腥。
王阿婆阴森森地问:“你这个动作,是想掏枪吗?”
“…误会。”小鱼收回自己无意识的手,冷静地解释:“我真的只是来送鱼的。”
“你是警察?”
“???”
a1pha还想再解释,却感觉到背后有东西向他袭来,王阿婆手上的镰刀也在他面前露出了寒光。
与此同时,天边响起一道惊雷。
在床上睡着的游夜笙猛地惊醒:“鱼?!我的小鱼?!”
他扶着沉的额头,望向四周,连个鱼尾巴都没见到。
第14章cp14“我牵着你。”
一把水果刀横插在王阿婆的木门上,箩筐里的咸鱼散了一地,和咸鱼一起躺在地上的,还有刚刚手执锄头镰刀气势汹汹要来kan人的镇民,他们倒得横七竖八,口中还嗷嗷喊疼兼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