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笙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里出去的人,都会被关起来,因为他们犯罪了。”
“……”小鱼上前握住夜笙的手腕:“那么,你先回答我,你手上的针孔到底是怎么来的?是我想得那样吗?”
“是不是注射毒品?”
“夜笙,我知道,你生于此处,你没得选,一定是他们迫害你。”
游夜笙看着急切质问的眼前人,无力地道:“我没有被注射毒品,也没有吸毒,这个镇上的居民更没人敢迫害我。”
“但是如你所见,那些针孔是实打实存在的。”
“你猜得都对,这里每个人从出生起就与罂粟作伴,他们或多或少都染了毒,你见到的那些衰老的人,其实年龄都不大,是罂粟毁了他们的健康和外形。”
“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也许是从六岁开始吸毒,而我三岁时,就已经在接受注射了,那不是毒品,是另一种药物。”
“是什么药?”小鱼悲愤地道:“他们这是犯法的!”
“法管不到这里,你也说了,地图上查无此地。”
“别的小孩出生时就拥有了父母的爱,而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不存在的,母亲虽然爱我,但她的一些做法也让我看不透她到底是在爱我还是在利用我。”
“我不是作为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只是另一个人的‘药品’,我的存在依附于那个人的疾病。”
游夜笙后半句话被海风吹得支离破碎:“我活不了多久,小鱼,你带我离开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海风越吹越烈,喻疏野久久没有回味过来他所说的“活不了多久”是什么意思。
“这几日海上都会有风浪,你暂时走不了了。”
omega的声音在他听来都变得轻飘飘的,他只知道自己不用走了。
到了中午,太阳才冒了头。
夜笙吹了风,说自己头疼,直接回屋睡了。
小鱼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拿着根棍子在地上写写画画,他不记得自己是谁,也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对于自己回到正常社会后能做些什么没有任何把握。
但他有很强的两个目的,一是带夜笙离开这个罂粟遍地的地狱,二是带他去大医院看看,去检验他常年被注射的药物到底是什么。
他一点一点地规划着,想照顾到方方面面,但因为记忆缺失,计划中的许多步骤,他都不确定自己能否完成。
在地上的雨水被蒸到半干时,屋里那个老旧的电话机响了,李红接起来,只应了一个字,就急匆匆地跑上楼,小鱼见他脸色不对,也跟着冲进屋里,他到楼上时,原本在午睡的夜笙已经被女人吵醒,正迷糊着往身上穿外套。
那是件针织外套,厚度可观,可是就算今天下了雨,气温低一些,也不至于要穿冬天的外套。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小鱼见他畏寒,就上前要去探他的额头。
李红先他一步这么做了:“是有点烫。”
小鱼皱眉道:“楼下还有一些药,我去拿上来。”
“不用了!”
李红叫住了他:“现在还不能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