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神应了门外一句,而后温柔地亲了亲小妻子的鼻尖,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洗完澡体温也正常后,这才下床,关灯开门。
杰克森见他出来,立即后退一步,微微低头道:“晏斐先生8点就在楼下等您了。”
喻疏野抬手看了一眼表:“…两个半小时前?”
“是。”
现在已经是夜里1o点半了。
喻疏野探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楼客厅开始吃水果的晏斐,反问杰克森:“你怎么现在才和我说。”
“我怕打扰到您…和夫人休息。”
“……”
喻上将假咳了两声,叉开话题:“我现在下去。”
晏斐往嘴里塞了颗鲜葡萄,老实说他在宴会上没怎么吃东西,倒是在等喻疏野的这两个半小时里,喝茶给喝饱了。
喻疏野身上只穿着睡袍,头也是湿的,刚被小桃花浸润过的a1pha信息素少了许多攻击性,并且得意洋洋地四溢着,他外露在睡袍以外的脖子和锁骨处,依稀可见几道红嫩的抓痕。
晏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在楼上的两个多小时是在干嘛了!
禽兽!!
他在心中暗骂了对方一句,开口却还算和气:“小云怎么样了?”
“刚睡着。”某喻一本正经地说:“他今晚受了惊吓,我抱着哄了两个小时才哄睡,让你久等了。”
晏斐:“呵。”
“说吧,审出什么了?”喻疏野身上沾着归云的香味,他不打算带着这身香味去审讯室那种地方,这仿佛是对小桃花的不尊重。
“唐泽确实是普洛尔的重度上瘾者。”晏斐也直入主题:“长期服用普洛尔会使人精神恍惚,放大负面情绪,唐泽说他的初衷只是想通过让小云难堪出丑,从而让你意识到唐薇的好,以达到替妹妹解气报仇的目的。他在赴宴前的那一周,一直在大剂量用药,这使得他的精神一直不太稳定,他的父亲也说唐泽那段时间说话做事都异常冲动,还曾经在上将府邸前当着守卫的面口出狂言,到了宴会上,就做出了疯狂而愚蠢的谋杀行为。”
喻疏野:“他的药是哪来的?”
晏斐:“唐泽清醒后供出了长期给他取药的一位药房老板,那位老板的顾客都是名媛绅士,具体名单我还在整理,数量不多,等出了结果,你可以杀鸡儆猴。他手中那两枚装着麻沸散的普洛尔,也是赴宴前临时找那人拿的。”
“给假药应该是游立危授意的。”喻疏野说:“让我站在那个疯子的角度想想,游立危为了自己的生命考虑,是绝不可能让不干净的药物进入夜笙的口中,因此在得知唐泽想下药时,他第一时间做了干预,但同时,他又憎恨于夜笙对他的背叛,所以想要给他个教训,才纵容唐泽下药动手,但宴会上你我都在,无论如何,小云也不会真的出事。所以他才敢这么做。”
“药房老板跟游立危的人接触过,可以顺藤摸瓜地查下去。”
晏斐:”我跟你想得一样,卖药的已经被我抓了,他的嘴很硬,但有个心爱的儿子,我借此稍稍一恐吓,对方立刻吐得一干二净。”
“他是喻高卓的旧部。”
喻疏野并不意外。
晏斐:“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人供出了地下的蛇头,又说是蛇头授意他这么做的,但就算把蛇头抓过来也没用,他们这些外围的人是不可能知道游立危真正的藏身之处的。他的一道口令要经过不少人传达,真要去查,会耗费许多人力物力。”
喻疏野:“游立危身上带病,长期藏身的地方一定有足够优越的医疗条件,狡兔三窟,他爸爸死前,给这个好儿子建了不少安全的窝点,边海镇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地方。如果要找出另外几处,恐怕不是抓些小兵小虾就能逼问出来的。”
“游立危就像只蟑螂,时不时出来恶心你一下,而后又躲得无影无踪。但是有一个人肯定知道他的窝点。”喻疏野站起来:“我要去一趟监狱。”
晏斐也起身:“现在?”
“现在。”
“杰克森,去安排车,我去换套衣服。”
喻高卓曾经那么亲密地和游荣合作过,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
荡屠监狱的典狱长一听说喻上将又要深夜造访,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完了,那个侏儒王子又要被暴打一顿了!
整个监狱都严阵以待,该锁的人都锁起来,该封的嘴也封了,监狱配备的医生也随时准备和之前数次一样,抢救被弟弟打到垂危的被废王子。
这回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晏斐。
因为归云,晏斐一度排斥来这座监狱。
喻疏野比他勇敢些,因为他想揍人时,往往一刻也忍不住。
但他这回平静许多,他让人摆了张能锁住手脚的桌椅,让他的哥哥坐在上面,又找了一位医生过来。
因为身上带着小云的信息素,喻疏野不打算亲自动手,那会弄脏小云的气味。
“我问,你答。”喻上将与哥哥说:“好好配合,今**能过得舒坦点。”
喻高卓看着眼前两个小辈,胡子拉碴的脸笑得格外狰狞:“是不是游夜笙要死了,你们走投无路来找我帮忙?”
晏斐手握成拳,险些要打过去,被喻疏野拉着胳膊拦住了。
他朝一旁的医生和卫兵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