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萨莫转身时,看着阿南塔的手,眨巴眼睛,竟然直接拿自己的额头撞了一下阿南塔的手。
阿南塔反而被吓到了,他收回手:“你在干什么?”
萨莫要是这时候回一句“那你又在做什么?”必然会堵得阿南塔哑口无言。
可萨莫却笑弯了眼睛:“我在逗你玩啊。”
阿南塔失笑,不可思议:“你用头撞我的手?觉得这是在逗我?”
秦孟笑出声,他继续跟着音乐唱歌。
这首歌叫《Твойголос(你的声音)》,曲调带着斯拉夫人常见的浪漫和忧郁结合的滋味,唱歌的少年眼睛明亮,看着阿南塔的眼中盛满了笑意,他将酒倒入酒杯,端到他面前。
“这杯酒叫巴拉莱卡,希望你喜欢。”
阿南塔接过,萨莫却收了收,仿佛刻意不让阿南塔接住酒杯,在阿南塔下意识瞪他一眼后,才笑嘻嘻将酒杯交到他手上。
阿南塔发现这家伙居然是真的在逗自己玩,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接过酒杯,啜饮一口,心里那点浮起来不到10秒的阴暗已彻底消散。
他用自己的母语、帝国官方语言中的印欧语嘟囔着:“调皮的男孩。”
萨莫别开脸喷笑出声。
他明朗的情绪感染了阿南塔,也让阿南塔鼓起勇气,试探着问:“你有爱过什么人吗?”
秦孟又开始调一杯新酒:“那就要看你对于爱的定义是什么了。”
阿南塔思考了一阵,说:“就是想要和对方在床上平行奔跑的那种。”
“平行奔跑?”秦孟听懂了,所以他愣了一下,接着就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巨豪迈,比起银铃更像杠铃,让阿南塔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讲了个很有趣的笑话。
秦孟给自己调出一杯雪国,笑着摇头:“如果你是说我是否有认可谁的身体性感的话,当然有,我毕竟是个身心健全的成年人,我的生理决定我会有萌动
之时,嗯,我比较欣赏健美的身体,比如你这种胸大腰细的,但欣赏不代表想要拥有啊。”
被夸“胸大腰细”的阿南塔沉默1秒,追问:“你不曾渴望过拥有谁吗?”
“如果将爱情视为一杯酒,欣赏是基酒,但我不会喝基酒,只有加入情感shake一下,我才会喝,毕竟我是个挑剔的酒客。”
秦孟拿自己的酒杯碰了碰阿南塔的酒杯,“干杯。”
见阿南塔还看着自己,秦孟往吧台上一靠。
“阿南塔,我的父母深爱彼此,所以我相信爱情,也期待爱的到来,但我从不强求,因为在爱情到来之前,我想先做好自己,这样当爱情来临时,我未来的爱人将会发现,我,萨莫,是一个值得他去爱的人。”
萨莫在谈论感情时大方而坦荡,没有丝毫羞涩,他看起来并没有将爱放在人生的第一位,却有一股“我敢去爱敢去拥抱敢去付出”的气势。
要是和萨莫谈恋爱的话,大概就是“和我在一起就只有谈那种超级健康超级甜蜜的恋爱这一选项”吧,这也太迷人了。
阿南塔心中叹息一声,这小子以前绝对是个无数人暗恋的万人迷。
他学着萨莫的姿势靠着吧台:“他?你喜欢男人。”
“嗯哼。”
秦孟品着酒,目光由下至上地打量着阿南塔,举起酒杯饮了一口。
阿南塔从他的目光中觉出一丝并不隐晦的侵略性,他毫无退缩直直看了回去,两人的目光交缠着,谁都不曾后退,萨莫对阿南塔挑了下眉,靠近一步,将他们的距离缩短到不足10公分。
吧台安静下来,阿南塔先挪开视线,看着杯中漾开的酒水,背景音乐已经成为了迈克尔。杰克逊的《lovingyou》。
萨莫离阿南塔很近,阿南塔的听觉很敏锐,因此他甚至能在乐声中听到萨莫的呼吸,阿南塔咽了下唾液,简直要分不清此刻令他微醺的是酒水还是歌曲,亦或者是萨莫这个人了。
正常情况下,一个王冠级的天选者若是将他的“执着”锁定在一个人身上,那份过于强烈的爱意大概率会让人无法承受,甚至是造成某种悲剧。
但萨莫是那种能完美规避情感悲剧的人,因为他的人格太健全了,在他身上有一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强韧,让阿南塔觉得这小子对任何感情都不带怕的。
阿南塔忍不住问:“要如何做才能得到你的爱情?”
秦孟反问:“在你心里,得到爱情的流程是什么?”
阿南塔眨了眨眼,开始数:“先示好,并全方位的展现自己的优势,比如样貌、身材、财力、性格,当双方彼此了解得足够多的时候,就可以吹起告白的号角。”
秦孟放下酒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说,“好,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声“知道了”的意思是“我知道你会这么追求我”还是“我会这么追求你”。
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的话,阿南塔很怀疑自己会在2
4小时内因萨莫的攻势溃不成军,成为一个彻底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萨莫与他擦肩而过,两人的手臂在这个过程中碰了碰,少年的手指不经意间撩过阿南塔的长发,阿南塔呼吸急促一瞬。
秦孟走出去几步,回头,说话的调子突然变得很柔和:“对了,阿南塔,还没祝你33岁生日快乐。”
时针不知何时已经走过了零点,来到了阿南塔的生日,阿南塔的星脑开始震动起来,那是来自部下、亲人的祝福。
阿南塔这才想起原来在经历了西星域的种种事件后,自己居然又走过了一岁,他下意识回道:“谢谢,对了,你的生日是哪一天?我好送你礼物。”
秦孟耸肩:“你已经送过了,就在昨天,你送给我珍贵的生机。”
说来也巧,他的生日恰好比阿南塔早一天,就在才过去不到30秒的昨天,阿南塔在帝国高层面前,成为了第三位为秦孟作保的王冠。
秦孟打开房门离开,阿南塔深呼吸两次,捏碎了手中酒杯。
这长发,他不剪了。
他们居住的第四军团高级疗养院位于郊区,大门处有士兵站岗,秦孟和兵哥打了个招呼,招来一辆机车跨了上去,引擎喷射出蓝色的光焰,载着他冲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