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凤、银花、铜花母女三人早就想把穆老三父女扫地出门,今天他们自觉滚蛋,三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面上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俩来回搬东西,时不时剜穆秀冬一眼,深怕她拿走了属于她们家的东西。
穆大林则默不作声地帮着穆老三父女俩来回搬东西,眼瞅着天快黑了,穆大林低着头走到穆老二的面前道:“爹,您当年收了三叔的钱,说好要养大秀冬妹妹,让三叔吃穿不愁。如今三叔买了房子单过,他们那茅草屋实在太破,啥东西都没有,也没半颗粮食。我想,我们该挪一些锅碗瓢盆过去,分出他们应得的口粮,家里养的鸡鸭也抓两只过去,另外买的猪仔也。。。。。。”
“凭啥!”他话还没说完,许玉凤像被谁踩着尾巴了一样,‘嗷’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穆大林的鼻子大骂:“你个王八犊子!你到底是谁的儿子?胳膊尽往肘!我们凭啥要给那对丧门星父女挪东西,他们这些年吃得用得不用钱吗?还想要我养的鸡鸭,我养的猪,我告诉你啊!叫他们做梦去吧,我。。。。。。”
“大林他娘!你闭嘴,由着他去!”穆老二沉着脸儿吼了一声。
院里院外挤满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这臭婆娘还瞎咧咧,不是存心让人笑话!
许玉凤不甘心的闭上嘴,愤恨的坐在院子中间的板凳上,时不时拿眼剜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嘴里嘟嘟囔囔着:“这家我是管不了,但谁也别想拿我的东西!”
穆老三买房子的事情早前闹得全村皆知,吃完晚饭的时候还有人特地去找李富贵打探了买房子的事情。
李富贵逢人就说:“那穆老三父女俩早已经在我们村里落户,就已经是我们村的人了。他们没个一亩半分地,成分属于雇农,买房子就得按贫困户来。我向上面打了报告,上面的领导同志批准了他们买房的请求,就陈大以前住的那地儿,卖了七万块钱儿。你们也别眼红,那地儿可是孟家的地,不属于村里,人家家主同意这个价卖,我们也管不着。再者,我听穆老三的意思,这买房的钱,还是人家招娣没日没夜收破烂挣得钱,我哪好意思多收。”
穆秀冬收了两月破烂,赚了近十万块钱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有羡慕嫉妒的,也有不相信的,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穆老三以前拿钱给穆老二的事情,大家都知晓。
那混过上海滩的人,给钱会少?所以许玉凤再怎么不同意分一套东西出去,有这么多人看着,穆老二也不会做出护东西的举动。
穆老二夫妻俩不吭声,穆银花却是急了,拦住穆大林道:“大哥,你疯了不成!你才跟春花姐定亲,我和铜花还未嫁,我们都指望着地里的庄稼粮食、家里的牲畜家禽换几个钱儿,给我们攒聘礼、嫁妆,你要把啥东西都挪一份出去,我们啥时候才能攒够钱儿?”
穆铜花接话:“二姐说得是!那傻乎乎的丫头还有钱上学堂,我们都没有,你还想着挪东西给他们,没门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要不想挪东西,你们给钱啊!”穆大林罕见的了大火:“三叔当年给了多少钱,你们自己心里没个数儿吗!秀冬妹妹傻是傻,可她从五岁开始就帮着我们家里、地里的忙活儿,那时候她还没咱家里的灶台高,小小一个人儿垫着板凳在灶房烧火炒菜,每天天不亮就洗比她人还高的一大盆子衣裳,家的鸡鸭猪都是她在喂,我帮忙还被娘打,你们把秀冬妹妹当丫鬟使,现在啥都不想给,亏不亏心?!”
陈年旧事被捅了出来,院外看热闹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穆老二和许玉凤两个人老脸一红,低头不干看人。
许久穆老二没好气的瞪了三个儿女道:“行了,终究是我们理亏!大林,就按照你的意思,你三叔要啥,你都给他挪一份。以后他们有啥事儿,咱都尽量帮衬着,终究是我没遵守照顾他们父女的诺言。”
当家的都这么言了,许玉凤母女三人再怎么不同意,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大林搬走锅碗瓢盆、粮食家禽牲口,甚至地里干活需要用的锄头、镰刀之类的用具、菜米油盐酱醋茶啥的都搬走一部分。
可把许玉凤气得不轻,直呼心口疼,让两个女儿扶自己进屋歇着,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穆老三父女俩自始至终都没出面,等看到穆大林一趟趟的把东西都搬了过来,摆在满是杂草的院子里,穆秀冬惊讶这个堂哥为人厚道的同时,也觉得头一阵疼。
屋院子里的杂草比人还高,走在里面都看不见光线,需要立马把这些杂草割干净。
两间正房的屋顶都已经塌陷,不及时修补,今晚就得吹冷风睡。
以前的牲畜圈早已肢解的七零八落,无法圈住鸡鸭、猪崽,穆大林给的一只老母鸡、两只小鸭、一只猪崽只能在院子里乱跑。
所幸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房子后面又有一大片竹林,穆大林跟着拄起木头拐杖的穆老三前后屋子转了一番,而后拿上从自家分拿过来的砍柴刀,去竹林砍了十来根手腕粗的竹子,坐在院子里扎篱笆墙,避免鸡鸭猪崽跑出院子。
穆老三也没闲着,拿上镰刀,佝偻着身体,把院子中的杂草费力割掉。
期间穆秀冬要帮忙,穆老三道:“这种小事,爹能做。天色不早了,该做晚饭了,你去你来旺叔家买点肉菜回来,顺便去村头的货栈打半斤酒回来。你大林哥替咱们忙前忙后这么久,咱不能亏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