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温顺笑道:“妾身不敢。”顿了顿,故意恶心他道,“只是妾身初下江南时曾有过一段不堪往事,恐脏了郎君的身子。”
李瑜早就吃透她的狡猾,静静地看着她演戏,忽地府身到她耳边道:“我若想抬举一个女人,她就算是妓子,都不嫌脏。”
宁樱偏过头,又默默地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呼了一遍。
李瑜用余光瞥她,意味深长道:“我的阿樱最会哄人了,也只有我这二傻子才会把她的甜言蜜语当成真,你说是吗?”
宁樱面色一僵。
李瑜轻哼一声,“晚上你会过来,对吗?”
宁樱不爽道:“妾身还有得选吗?”
李瑜唇角微勾,“有,或许你可以留我在这儿过夜。”
宁樱:“……”
臭不要脸!
那厚颜无耻的男人也没再继续逼迫她,只稍稍整理衣着,便出去了。
宁樱没有出去相送,而是想着他怎么摸到临川来了。
不一会儿外头的翠翠进屋来看她,怯生生道:“娘子……”
宁樱回过神儿,安抚她道:“没事。”
翠翠似乎有些害怕,指了指外头,说道:“方才那两个郎君好凶。”
宁樱忽悠道:“他们是客人,要订锅子,不凶。”
翠翠半信半疑,宁樱没心情经营,说道:“我今日身体不大舒服,若是有人来,便说歇了。”
翠翠连忙点头,“那娘子好好躺着。”
待她出去后,宁樱把房门关上,开始收拾包袱。她一个劲儿把衣物收拢起来,还有罐子里的碎银铜板,统统都倒进布袋里。
然而片刻后,她又沮丧地咒骂了一句,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这回是怎么都跑不掉的。他是有备而来,必然布下了天罗地网。
她停止收拾的动作,挫败地坐到床上,陷入了茫然无措中。
望着包袱里的身契,宁樱强制冷静下来。
他既然愿意用身契做饵来钓她,那便是真把她放到心上的,要不然也不会这般费尽心思去折腾。
想到这里,她混乱的心情渐渐变得镇定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飞来一只麻雀落到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宁樱的视线落到外头,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金笼里脱身,岂有再次回去的道理?
她盯着那片翠绿若有所思。
这回李瑜寻来,对她的态度还像以往那般,手段并不强硬,可见是留了余地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跟他周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