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披着袈裟的僧人走出,眉目慈悲,看上去还很年轻,他用一双沉静眸子瞧了瞧几人,最后看向徐相斐,轻笑着开口:“施主可是愿接了这盏灯?”
徐相斐有些迷茫:“这不是大师让我来的么?”
“确实如此,只是施主当真要接么?”
徐相斐:“???”
他怎么听不懂呢?
“若我接,会如何?若不接,又如何?”
这位僧人只是轻轻一叹:“冬去春来,燕子复还。”
徐相斐一怔,又笑起来:“那就不得不接了。”
叶惟意小声问:“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叶期敲了敲她脑袋:“你大哥在江湖上轻功排名第七,有个诨号就是燕子。”
叶惟意:“……”
哇哦,好符合大哥的性格啊。
那僧人便点点头,吩咐小和尚去取长明灯,又从自己兜里拽出一串平安符:“听说你们还要求符?”
“……”
突然不是很想求了。
徐相斐倒是笑得不行,靠在祝煦光身上说:“那必须的,大师这么有,我可不能不求。”
“那便从你们之中最年长者开始吧,以长及幼,也是人之常情。”
僧人盘坐在地,低声念了几句偈语,眉目间仿佛若有佛光,倒是看得他们凝神静气。
生怕打扰了这种宁静。
徐相斐正欲上前,没走两步便看到僧人睁眼,唇角微起:“施主,不是你。”
他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落在了岳满星身上:“施主为何不过来?”
这话一出,这间屋子便从摸不着头脑的宁静变为死寂,几人都看向岳满星。
岳渔和叶惟意都是茫然懵懂的模样,但其余三人却并不意外。
好像明明最年长的徐相斐被喊住,却要才十七的岳满星上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岳满星额头冷汗冒出,他眼前恍惚,完全听不清僧人说了什么,脑中只有最年长三字。
这怎么可能……
明明、明明不会有人知道的。
岳满星不明白,眼前这一切是不是幻觉,很快这个僧人就会说,他并不是十七。
一个在八年后回来的人,或者说,在八年后死去的人,终于该从梦境中醒来了。
若这是真的,他一切虚伪将被揭穿,若是假的,这一切又将回到原点。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没有吗?
岳满星咽了咽唾沫,浑身战栗,脚下一动就要走过去,仿佛想迎接自己最后的结局。
叶期突然按住他的肩。
徐相斐也笑着看向僧人:“大师也该多开开眼,看看人世间吧,怎么能将我这个大哥认错呢?难不成在大师眼中,我看上去还没有十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