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樱呼吸都觉得难受起来,不想显得自己没用,即使是表面样子,也要在贺兰霆面前装得好好的,她点头,“好,好好,殿下英明,都说清楚就好。”
她快撑不住了,“那我先走了,还请自便。”
再慢一点她的微笑就要垮下来了,贺兰霆像是现她在难过,举步挡在她跟前。
崔樱眼睛朦胧的“瞪”着他的衣角,头低低的不肯抬起来,闷声问:“你做什么呀。”
贺兰霆站在门口拦住去路,身体被光影拉长,仿佛一道挺拔的高山,压在崔樱心头难以喘息。“这是你的屋子,你走了还能去哪,除了这里离孤寝室最近,就没有第二间了。还是你打算今天夜里睡在庭子里,若是这样,孤也不拦你。”
崔樱被他话语噎住,想了想道:“那你快走,我想歇息,我还要写策论书,你在这里对我多有打搅。”
贺兰霆当真看了她最后一眼就走了。
崔樱也转过身背对过去,刚才在桌案上的情动仿佛从未出现过,旖旎过后的涟漪消失的一干二净。
崔樱在被囚在顾行之的私宅里时,落缤一直被关在柴房。
她走后,顾行之不过是确认了下她还在,并没有再多吩咐人看管她,因为崔樱的逃走,顾行之也有了放她出去的心思。
一是因为落缤不是普通婢女,她是崔樱的陪嫁,一直关着她,等崔樱回府,现落缤不在肯定要来向他要人。
二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关不住崔樱,留着一个婢女也没什么用,不如放她出去,还可以趁机让人跟着她,看崔樱会不会跟她偷偷汇合。
就在顾行之命人放松看守后,那个婢女果然借着机会跑了出去,可没想到下属一时的疏忽大意,竟然也将落缤跟丢了。
顾行之只好让人接着盯梢崔府,只要现崔樱和婢女回去,就马上派人禀告。
他近些天因为这档事,根本无暇寻欢作乐,就连贺兰妙善来找他,顾行之也应付了过去。
站在六率府的大门外,他盯着外面无人经过的高墙空巷已经快要忍到极限的问:“不过是崔家娇养却平平无奇的女子,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
崔樱不知她的消失让顾行之对她这个人都有了的看法,她手里刚拿到落缤给她报平安的信,正准备打开来瞧瞧。
但在太子府里,被派来伺候她有好几日的侍女忽而转头向门口行礼,“大总管。”
崔樱意外的看见一张殷切而不惹人生厌的笑脸,方守贵进来到她跟前无声无息的逡巡了一圈,讨巧的对崔樱问安,“殿下让老奴来问,贵女昨夜睡的可好,伤口有没有复之处,若有不便可尽管跟老奴提。”
这位总管说是下人,也不是普通下人,同样出身宫廷,也有职位,虽不能和朝中大臣比,品级却也不小,不能让人疏忽对待。
是以崔樱不得不暂时放下落缤的信,起身回礼,平静的道:“多谢殿下好意,我住的不长,也就要走了,没有感到不便的地方,让方总管你跟着费心了。”
“这是哪里的话,贵女客气了。”方守贵说道:“住一日是住,两日也是住,只要在这府邸的贵客,老奴都得为太子殿下好生招待,尤其,贵女可与一般贵客不同,自然得用心伺候。”
方守贵两个食指比在一块,暗示崔樱,知道她和贺兰霆是这样的关系,并且指了指嘴巴,暧昧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会保密,绝不会传出去。
崔樱想他误会了,直接说:“殿下对我有恩,我不过是为了报答他。”
方守贵状似惊讶的道:“可贵女是殿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被带进府邸,还被允许留下的女子,凭着这个,在殿下心里,贵女也和其他人不一样。”
崔樱自嘲的笑了笑,“哪里有什么不一样,难道妙容公主也不曾来过,方总管不必这般哄我,我也知道这后院还有一批美婢正待太子宠幸,那都是些娇美的女眷,怎么就只有我是特殊的第一个呢。”
方守贵解释,“贵女想岔了,妙容公主乃是殿下亲妹,非是外面的女子,老奴在太子身边多年,实在是没见过他有对哪个世家贵女宠爱有加的。”
崔樱听不得这些,她已经跟贺兰霆说清楚了,今后两人私底下或许会有往来,但只存在于肌肤之亲,除此之外彼此都不会多想,她不想因方守贵几句话而乱了心神。
崔樱:“方总管过来,莫非就是想同我说这些。”
方守贵:“哪里,贵女多想了,这些话不过是老奴的心里话,既然贵女不想听,那老奴就不说了。”他朝外面喊了一声,“都进来。”
崔樱疑惑的看向门口,方守贵知道进来的人引起了她的好奇心,解答道:“要打搅贵女一阵时候了,这些都是来给贵女量体裁衣的人。”
“请贵女转身,好让奴婢为您量身。”
崔樱:“方总管,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给我做衣裳,殿下说过很快就会送我走了。”
“贵女稍安,老奴问一句,殿下说送贵女‘走’,可还有说过不许贵女再来?”方守贵巧言令色道:“既然没有,那这些衣裳自然会用得着。”
崔樱愣了,什么意思,难道贺兰霆还会让她来太子府邸私会。
她忽然明白了,“方总管,是不是太子让你来的。他想让你讨我高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