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就扭头吩咐刘义,&1dquo;我再炸一盘,去给四阿哥端碗清粥就着吃。”
胤禛擦拭手的动作瞬间停下来,瞪着眼瞧她,&1dquo;清芷!”
年清芷又将铜锅热了油炸起了蝉,香喷喷的味道传来,硬是将胤禛口中的话憋了回去。
&1dquo;是!清芷姐姐。”
刘义差点喷笑出来,四阿哥年纪虽小,但整日板着一张小脸的严肃模样,便是说话也是老气横秋的派头。
整个承乾宫里敢这般对待四阿哥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年清芷姑娘了。
刘义也是近几年才被调来的承乾宫,据说清芷姑娘原先是德妃娘娘的宫女,后来被德妃娘娘送来承乾宫照料四阿哥,一照料便是八年,与四阿哥的情分自是不一般。
刘义刚抽动了下嘴角便见胤禛瞪了他一眼,忙是将嘴角又收了回去。
他忙是小跑到承乾宫的小厨房吩咐厨娘做道清粥来。
厨娘一听顿时欣喜,&1dquo;四阿哥这是终于有胃口了?”
这几日天闷热,四阿哥没有胃口,做出来的吃食怎样端进房内又原封不动地送出来。
四阿哥本就比其他几个阿哥要瘦一些,现在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佟佳皇贵妃急得不行叫着小厨房变着法的给四阿哥进补。
她花费了无数心力给四阿哥做吃食,可四阿哥却是对那些吃食丝毫不感兴,似乎是不想让佟佳皇贵妃失望一样每样只勉强动了一筷,让她们这些厨娘得以向皇贵妃交差。
年清芷事先吩咐了刘义,此事不要对外说,毕竟吃炸知了在这宫中可是闻所未闻的事,若是传了出去少不了要被佟佳皇贵妃责骂。
他只含糊地点了点头,&1dquo;对,快做吧,四阿哥等着呢。”
小小的后院里翻腾的是炸知了的香酥气息,胤禛坐在铜锅旁的小板凳上拿着《礼记》温习着早上师傅教的功课。
年清芷闻着香喷喷的味道默默咽了下口水,前段时间她就开始捉知了了,悄悄锁在紧密的笼子放在院落里,准备抓够了再做给四阿哥吃。
只是这几日不知道怎么回事,院落里的知了突然少了很多,害得她大半夜冒着被现的风险跑到了佟佳皇贵妃的院落里,偷偷地捉了一会儿才捉过一箩筐。
毕竟是佟佳皇贵妃的院落,她没敢靠屋子太近,在离得稍远的树上捉的,今日总算是捉够了几锅,待四阿哥吃完还能送些给胤礽去,剩下的分给宫人们。
年清芷忍住口水,一边翻动着锅内的蝉一边念叨着,&1dquo;四阿哥您可别小瞧了这炸知了,虽然炸知了在宫内不常见,可在民间却是极为受欢迎。小的时候一到夏天,额娘便叫仆役用粘杆去粘那树上的知了然后亲自炸给奴才吃。额娘告诉奴才,这知了生津止渴,还有药用价值,早在秦汉时期就有蝉体入药的药方,可以治疗外感风热、咽喉肿痛。最重要的是它还很好吃,外酥里嫩、肉质鲜美。”
胤禛一向最讨厌读书的时候有吵闹的声音,可年清芷的声音轻细甜美,就算是唠叨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烦。
相反的,他喜欢听年清芷的念叨。
胤禛手上翻阅的动作微微一顿,意外地说道:&1dquo;没想到你额娘竟还精通医理。”
年清芷一窒,这些话可不是原身额娘告诉她的,是她原世界那位中医界泰斗爷爷告诉的。她一时说的爽快竟是连药用价值都说了出来。
她暗骂一声自己话多,随即面不改色地圆谎道:&1dquo;奴才的额娘不精通医理,奴才哥哥就好这一口,每次夏季都能吃一大箩筐,额娘有些担心便叫来了大夫询问。这些话呀也是奴才的额娘听那位大夫说的。”
年清芷伸手去将胤禛手上的《礼记》抽去,&1dquo;奴才的额娘还说,做学问呀要劳逸结合,这大中午用着膳呢,四阿哥就不要这么勤奋啦。”
胤禛早就习惯她这般没规矩,索性就松了手上的力气任由她将《礼记》抽去。
他懒洋洋地坐在凳子上,随口问道:&1dquo;你额娘还说了什么,说来给我听听。”
年清芷将《礼记》递交给一旁的宫女秋兰,又转过头来用勺子撒了一把盐进铜锅内。
一面翻炒着一面道:&1dquo;奴才额娘说,这世间上的东西只分好吃、不好吃还有不能吃的。”
胤禛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白皙的颊边隐隐露出两个小梨涡,&1dquo;你额娘可当真有,那你说说还有什么能吃的我又不知晓的。”
&1dquo;比如蛇,听说南方福建那附近的人们很喜欢吃蛇,煎炸炖炒烩样样皆可。”
年清芷沉吟着,又不能说太不常见的动物,省得又让人起了疑。
年清芷想了下道:&1dquo;还有大部分的虫子都能食用,只不过有些太小了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比如蚱蜢、蟋蟀、蚂蚁&he11ip;&he11ip;”
她说地兴奋,&1dquo;蝗虫也可以食用呢。”
&1dquo;蝗虫竟也可食用?我竟是不知晓。”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年清芷和胤禛同时朝声音的方向望去,走来的少年身穿杏黄色蟒袍,水脚上有翻腾的水浪,以着山石宝物相饰。
他容貌俊美,一双狭长的眸子带着笑和恣意。
少年的年纪稍轻本无法撑起这华丽尊贵的衣服,然而他身上却并不显突兀,更是衬得他气质的华贵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