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烟酒收了一堆,幸好现在延山官场都知道唐逸的生活习惯,没有送钱地,烟酒也就是一二百元的档次,要说和领导相处是一门很大的学问。领导的生活习惯是最不能冒犯的,有时候比在工作中冒犯领导还惹人记恨。
唐逸知道过年的喜庆日子,这些烟酒自己是必须要收地,清廉也不能表现地过火,太过火就不叫清廉,叫不识时务了。
初三晚上,刚刚送走财政局张局长,陈方圆和陈珂就翩翩然而来,开门时见到陈珂唐逸就是一愣,才不见半年。陈珂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穿着南方最时髦的红色高领风衣。宛然一都市靓女,再不复往日的羞涩,大大方方和自己握手问好。
大城市就是锻炼人。唐逸感慨了一声,将两人让进屋。
陈方圆捧着唐逸送上地茶,有些拘谨,说:“唐书记过年挺好的吧。”
唐逸笑笑,轻轻点头,看看和陈方圆并排坐在沙上的陈珂,她看自己又是另一种神气了。好像从来没见过自己似的,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老陈,有啥事儿就说吧,我看你不是单单过年看看我吧?”唐逸笑着拿起了茶杯泯了一口。
陈方圆有些犹豫,试探性地问唐逸:“唐书记,听说新城步行街附近会留出一片空地?是不是真地?”
唐逸点点头,心说老陈也今非昔比了。县委还未正式宣布的决议他也能听到信儿,商人和官员还真是密不可分啊。
陈方圆似乎在琢磨措词,好久后才小心翼翼道:“我有这么个想法。想在那儿投资建一座市,您看成不成?”
唐逸笑道:“那有什么不成地?那片留出来的地就是准备集资盖商业区的,你能来投资,欢迎还来不及呢。”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不过老陈。那片儿可是未来延山的商业中心。搞得楼可不能小模小样,你资金上没问题吧?”
陈方圆陪笑道:“银行贷点。应该没问题的。”
唐逸也就不再问,拿起茶杯喝水。
陈方圆开始对他女儿使眼色,陈珂就是装作看不到,没办法,他只好又笑道:“那地皮上唐书记能不能关照一下,能批给我一处位置好点儿的地。”
唐逸笑道:“这事儿是城建局负责的,你找我可算找错了人,还是走正常程序吧,你这事儿呢我记下了。”
陈方圆就笑了,“那是,那是。”陈珂却是看着唐逸有些失神,半年没见,他变了许多,比以前沉稳干练,更有官宦的气质,只是,他的心呢,曾经偶尔能被自己看透地心已经隐藏得再不可触摸。
陈方圆又道:“唐书记,没有您就没有我今天的老陈,罐头厂是您帮我搞起来的,初期最困难的时期也是您帮我撑住的,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激您……”他说的很动感情,眼圈有些红,唐逸摆了摆手,说:“那是我的工作,都是我该作地,要感谢你应该感谢党的富民政策。”
老陈连连点头,有些哽咽的道:“不管怎么说您也是我老陈地恩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我就想,新市给您两成股份,您看……”“爸!”陈珂用力拽拽陈方圆的衣袖,不让他再说下去。
唐逸喝茶水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慢慢将茶杯放到茶几上,笑道:“老陈啊,以后可别讲这样的话了,陈家坨的罐头厂是我看着起来地,我可不想再看着它垮下去。”
陈方圆琢磨着唐逸话地意味,心里就是一惊,这是在警醒自己不要犯错误吗?
陈方圆和陈珂告辞时陈珂走在了后面,实在忍不住对唐逸道:“唐书记,你变了,变得很陌生。”
唐逸笑笑没有说话,人,总是会变的,陈珂又何尝没有改变?
唐逸一直将两人送到了楼下,陈珂不时回头张望,望着唐逸渐渐消逝在夜色中地身影,陈珂突然脸一红,想起了以前自己的荒唐,以为他不能人道,到了大学自己可是一有时间就在图书馆翻资料,后来才知道是一场误会,可是现在想起来,以前和唐逸生的种种趣事又是那样温馨,真希望他还能摸着自己的头笑骂自己“小丫头片子”,可是,看了眼那条在夜色中越来越朦胧的身影。陈珂知道,那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唐逸在夜色中伫立了许久,他很想和陈珂说说话,可是,看到今天陈方圆的神气,唐逸知道,自己需要和他保持距离,和她呢?终究会成为两条平行线,再没有任何交集吗?区已经开始平整土地。等开春儿土地解冻,就可以开始打地基。整个县城似乎也随着新城区建设的启动变得热闹起来。毕竟两支省城建筑公司地大型施工队已经进驻了新城区,晚上县城大街上也多了许多操着外地口音的建筑工人。
随施工队而来的不仅仅是刺激消费,也带来了一系列的不安定因素,这不,夜朦胧就已经生两起延山本地人和外地工人群体斗殴事件,害得夜朦胧被专项检查了一次,并被勒令停业整顿三天。
当然,这是唐逸下的指示。
随着大星电子在延庆建厂日期的临近,省改委专门下来一个工作组调研。由改委副主任田庆斌任组长,工作组在延庆调研几天后,又专程来到延山考察。
治理夜朦胧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下的指示。
延山是寒春,午后的太阳亮得晃眼,却不能给大地带来几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