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最先冲进了祠堂,接着十几名穿着绿制服警察冲进来。最前面地正是陈达和,见唐逸安然无恙,总算松了口气,凑到唐逸身边问:“怎么整?”就差问往死里整还是轻点整了。唐逸指了指石大川和边上一众人:“这些人,涉嫌一宗命案。全部带回去调查。”
陈达和应了一声,一挥手:“全给我带走!”
警察就往上涌,祠堂里的小伙子却是操起棍子棒子护在了石大川前面,两边生了激烈的肢体接触,就在这时。外面一名联防员脸色惊惶地冲进来:“陈局。老百姓好像要闹事!”唐逸怔了一下,走出祠堂。
祠堂外。有十几名警戒地联防员和警察,却听村落里,响起了当当的钟声,家家户户人头攒动,一个个庄稼汉拿着锹啊镐啊从家里跑出来,向祠堂这边汇集。
外面警戒的联防员和警察脸色都变了,他们都听说过石门村强悍的民风。
陈达和也走出来,见到外面聚集的人群脸色也难看起来,外面的公安人员排成一道人墙,维持秩序,不让村民靠近,但村民群情激奋,奋力的向这边涌。
“凭什么抓三爷爷!妈的,今天谁敢抓三爷爷我要他地小命!“一名蛮汉突然大喊起来,接着抡起铁锹,嘭一声将正向外推他的警察砸了个跟头。
其它村民见有人动手,马上也都抡起家什向前冲来,陈达和就有些愣神,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呢,但他毕竟是军人出身的老公安,拔出手枪“啪啪啪”,照天上就是三枪,大喊道:“都给我站住!”
人群开始滞了一下,接着马上就有人喊;“别被他吓唬住,他不敢开枪,公安局的都是孙子!”
最开始动手的蛮汉劲头最大,抡起铁锨又是一下,正砸在一名联防员脸上,联防员惨叫一声,捂着满脸的血退了几步,蹲了下去。
其他村民也都抡起家什冲上来动手。
陈达和见镇唬不住村民,正愣神,突然肩膀被人一拍,耳边就听唐逸阴沉的声音:“开枪!”
陈达和脑子嗡了一声,下意识手枪平举,照着蛮汉就是一枪,“啪”一声清脆的枪响,蛮汉捂着大腿栽倒,在地上打着滚惨叫。
这一见血,陈达和地凶悍劲儿反而被激,举着枪朝天又“啪”的放了一抢,大声喊:“谁再胡来老子利马毙了他!”
外面几名佩枪的刑警也掏出枪,黑洞洞的枪口虽然朝天,一股肃杀之气却已经扑面而来。
村民都愣在那儿,最爱起哄地那小个子也不喊了,傻愣愣看着那成排的枪口。
陈达和回头对祠堂里大声喊:“抓人!”
等全副武装的警察将戴着手铐的石大川一行人推出来后,人群更是一片沉寂,村民都有些茫然,尤其是,昔日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三爷爷竟然被戴上手铐,一名警察死死按着他地头,三爷爷,三爷爷竟然低下了他地头。
唐逸却不这样就走,他知道就是这一刻,要让这些村民牢牢记在心里。
有联防员已经给蛮汉采取紧急止血措施,又抬着他跑掉。是送往县医院救治。
唐逸挥挥手,身前的警察退到两边,唐逸站在祠堂前地石阶上。望着一个个村民的脸。那些村民地脸上,有不平,有愤愤,有喜悦,更多的还是茫然。
唐逸顺手将小丫拉上了台阶,举着她血淋淋的手:“乡亲们!你们所谓石门村地规矩就是这样对待孩子地吗?做错了一件小事,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那鸡蛋是属于别人的,就要打烂她的手?你们石门村就是这种规矩?简直是荒唐!”
“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是新中国!改革开放已经十六年了!你们呢?还在捧着祖宗牌位磕头!祖宗留下的东西就全是对的?”
“知道你们在违法吗?残害人命。孽待儿童,聚众袭警!知道是什么罪行吗?”
唐逸声色俱厉,看着他那派头,看看他身后那全副武装,充满威压的警察,村民都开始有了惧意,这,这可再不是几天前走家串户那和蔼可亲的年轻后生了。这一刻,村民们才有些理解县委书记这个名词的含义。
三爷爷?好像在人家眼里屁也不是,说拿下就拿下了。
唐逸没有用温和地语调缓解气氛,他今天要的就是从根儿上刺激一下这些乡民,叫他们知道。国家的力量是无坚不摧的。
对后面挥挥手:“走!”
村民们慢慢让出条道路,看着精神抖擞的警察压着石大川一行人走面前走过,这一幕,深深震撼了他们的认知。
石大川倒也坦白,对打死石小霞一事供认不讳。只是不承认自己有罪。经过检察院,公安局在石门村的调查取证。又挖掘出十几起伤害他人身体,非法禁锢等罪行,石大川及其帮凶很快就被正式批捕,等待检察机关的公诉。
常委会专门就石门村一案召开了临时会议,会议地议题除了肯定石门村一案对打破旧传统,促进社会进步的积极意义外,还就公安局常务副局长陈达和开枪射伤村民一事进行了讨论。因为好像县局内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认为陈达和此举极为不妥。
纪委叶书记先言,他认为陈达和开枪是逼不得已,而且射伤的村民连续打伤两名公安人员,其中一名公安人员伤势比较严重,颅骨断裂,脑震荡,已经构成了轻微伤害。在这样的情况下陈达和开枪可以理解。
雷浩第二个言,他声音洪亮,第一句话就令全场愕然,“处分?我看陈达和同志这次不但不应该被处分,反而应该立功嘉奖!”
“当时情况多严峻各位同志可能不能真正理解,我是经历过类似事件的,村民被鼓动起来有多么可怕我是亲眼见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