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杏儿这番话,余氏活了这些年从未听过,邵蓉蓉也是震惊不已。
最终,杜老爷子了话,“难得有机会,儿媳你就跟着听听,学多少算多少。”
既然杜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余氏无法,只得老老实实在这坐着。
不远处的闻骁听到杜杏儿这番话,心中激起一阵波澜,她说的没错,女人为何不能认字,女人为何就不能读书,女人为何就要认命。
当然不该如此!
恍惚间,闻骁记起,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母亲也是如此教导过远房妹妹,那时母亲家里的远房亲戚,经济拮据,不乐意给女孩念书,被母亲说教了一番。
那时他年纪小,一边玩一边听。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样的话,闻骁不免想起往事。
“字是书写的工具,就像种地用的锄头镰刀,要是没有,事就没法做。”闻骁顿了顿,又道,“认字不难,常用的不过几百字,认得了就能看懂大部分文书,官府的告示、卖货的契书、大夫的药方,认字绝不只为科举。”
“至少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闻骁最后道。
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何尝没有幻想过,看看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是什么样子。
一辈子,别的字不认得就算了,总该认得自己的名字。
杜老爷子沉声,“三冬村里没有学堂,没有先生,我们也是运气好,能跟着闻骁学,你们学不学的,我管不了,反正我是要听的。”
身为一个里正,他连字都认,也难怪三冬村里没人服他。
杜老爷子吭声,大家自然不会有意见,安静下来听闻骁讲课。
授课的阶段,杜杏儿跟闻骁是商量过的,从最基础最常用的东西开始教,然后按照启蒙课本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学。
为了照顾层次不齐的学生水平,闻骁特地把学习度放慢了许多,从数字一开始慢慢往后教。
大家学的很认真,拿着小树枝,一笔一划的在草木灰上书写。
很快,杜家人在学认字的事情便在三冬村传开,众人的反应不是羡慕,而是觉得可笑,要说大树一个半大小子学一点说不定有用,杜家几个男人都多大年纪了,还学这些,连余氏都跟着。
女人认字干什么,没听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吗,人家有学问的人都这么讲,余氏和杜杏儿还跟着后面学,真是可笑。
但不管外人怎么看,杜杏儿坚持学习这一点是不会动摇的。
最开始,杜杏儿只是想用这个法子掩盖她本来就会认字的事实,可想着想着,她便觉得应该把家里人都拉进来。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义务制教育长大的人,杜杏儿觉得不认字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别人家要如何,她管不了,反正杜家不能有文盲。
至于现在村里人的冷言冷语,以后他们就会知道,认字的好处远他们想象。
种田从朝九晚五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