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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第1页)

  壁炉的火烧得旺腾腾,房间中十分温暖。

  临走前,陈昼仁大方地支付了薪水,江晚橘端了烤好的面包和热红茶请工人吃喝。天气太冷了,人也需要足够的热量来暖和起来。

  对方快进食后,蓝灰色眼睛注视着两人,笑着用英语说:“你们看起来真得很般配。”

  陈昼仁很喜欢他的赞赏,晚上仔仔细细地摸着江晚橘的脸颊,顺着从额头到嘴唇,脖子,像是看不够似的,江晚橘清晨睡得朦朦胧胧,察觉到有人撑着胳膊在看她。

  真是个怪人。

  江晚橘推开他,闭眼继续睡,声音含糊不清:“看不腻?”

  “看不腻,”陈昼仁说,“乖乖,没见过这样合眼缘的。”

  江晚橘伸手打他:“肉麻。”

  “肉麻不麻,你得自己摸了才知道,”陈昼仁搂着她,像狼护食,满意地叹口气,“小橘子,小橘子,你天生就是该给我的。”

  江晚橘觉着他越说越离谱,可事实仿佛就是如此,两人很像,这一点绝不是外表上,还有性格上。他们俩都是享乐主义,利己主义,这些东西当然都是贬义的,江晚橘知道陈昼仁最爱的是他自己,陈昼仁也知道江晚橘利益至上。

  这没什么不好,人都该多爱自己,爱别人胜过爱自己只会受到伤害。

  江晚橘和陈昼仁都是如此,他们最爱的永远是自己。

  真般配。

  陈昼仁如此笑着称赞江晚橘,仿佛她是自己骨血制造出来的东西,就像那个传说,上帝拿走了亚当的肋骨,并用之创造出夏娃。

  江晚橘就是陈昼仁的夏娃,是要被他橄昏过去的夏娃。

  暴风雪终于停了。

  负责清扫积雪的车子和人终于开始工作,陈昼仁自己动手清理了前面的积雪,厚厚的一大片,像是美味的方糕。江晚橘喝饱了热腾腾的红茶,戴好手套出去,恶作剧地从雪地里挖了一捧雪,顺着陈昼仁的衣领塞进去,冻得陈昼仁笑着骂她小混蛋。

  江晚橘回敬:“大混蛋。”

  一大一小两个混蛋清理完积雪,下午就吃饭睡觉和do爱,直到筋疲力尽,江晚橘快要昏过去了,她仍旧抱着陈昼仁,像树獭抱着树。

  陈昼仁说:“松开点,我快喘不过气了。”

  江晚橘舍不得,她松开一点点,半晌,说:“我梦到你要走了。”

  “胡说,”陈昼仁反手拍着她的背,“我哪儿都不去。”

  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可是梦境并不如此,江晚橘总是做一些对方忽然离开的梦,或者是在人流攒动的时候突然松开她的手,或者忽然上车离开,江晚橘记得自己在梦里疯狂地追啊追,两条腿都软了,却仍旧触碰不到他。

  光着脚跑步的人追不上豪车。

  恢复工作的那天,江晚橘继续回去工作,她仍旧住在自己的公寓里。陈昼仁搬过来,晚上带一些晚餐给她,更多的时候,是陈昼仁带她去高档餐厅吃饭,住酒店中——因为江晚橘租住的老旧公寓中隔音效果并不好,而江晚橘做不到像室友一样可以放声吟唱。

  江晚橘和陈昼仁的第一次激烈冲突就生在这时候。

  事情的导火索并不算大,全因陈昼仁建议江晚橘搬到自己那边住——他在离江晚橘工作近的地方直接买了一套公寓。

  江晚橘不接受。

  她第一次感觉到陈昼仁的□□,这种大事情,他什么都没有和江晚橘讲,只在餐桌上笑着提起来,周末搬家公司的人过来,明天就搬过去。

  江晚橘不喜欢这样,就像她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移动的鸟儿。住在哪里不能由着自己心意,主人不会和鸟儿商量“你要换个地方住吗”,而是直接给她换了一个主人更喜欢、更华丽的鸟笼。主人不会一位自己有错,只会疑惑鸟儿为什么生气。

  他不理解,他以为江晚橘会喜欢更舒服的房子。

  江晚橘和陈昼仁因此爆了一场声调并不算高的争吵。两个人都很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直接指责对方,陈昼仁全程压抑着声音,没有过多说什么。他对江晚橘的指控哑口无言——事实的确如此,陈昼仁并不觉着这是什么大事,他不懂江晚橘生气的点,他认为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她难道不想住进更舒服的房子?现在的公寓太旧了。

  江晚橘情绪有些上头,她已经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大概有一些不太好的话语——或许是讽刺他因为出身而拥有这么多才不懂得真心、因为钱多所以并不在意江晚橘、到头来还是只是想包养她之类的废话。

  陈昼仁面无表情,这一顿晚饭都没有吃完,放下筷子,他站起来,不说话,去卧室中收拾衣服。

  陈旧狭窄的公寓中,饭菜在一点一点地变凉,失去温度。不过没事,这些东西凉了也不会影响太多风味,只有在家里,江晚橘才能喝到安心柔软的汤。

  江晚橘一动不动,她低头喝了茶,看到陈昼仁从卧室中出来——他抱着一床薄被子,还有睡衣,看上去像是要打包行李离开,又不完全像。

  江晚橘看着陈昼仁将这些东西重重地丢到江晚橘那张陈旧的小沙上。

  然后,他走过来,双手压在江晚橘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

  “江晚橘,明确地告诉你,”陈昼仁说,“我现在很生你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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