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玉,“╮( ̄▽ ̄)╭我错了。”
戚竹慢慢绕着他走了一圈,似乎专门带给他精神上的折磨,尔后观赏了一下他的服装,“还男扮女装。”
阮清玉,“╮( ̄▽ ̄)╭我再也不敢了。”
戚竹,“真的不敢了?”
“……”沉默了。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度,阮清玉把身子缩得更紧了,哀求道,“别、别打了,好疼。”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头上也没再多一个栗子包,一双大手在他的顶揉了两下,没有再动。
阮清玉抬头,眨巴眼,“好舒服,能再揉两下不?”
戚竹看着他,刚想给他一个暴栗,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把手收回来,陷入久久缄默。月光浅薄,当厚厚的云层遮住那仅存的光晕时,他突然从心底涌上来一股悲凉感,心悸又哀恸。
阮清玉见他脸色不对,扭着手指,拽拽他的衣摆,“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的手指有些粗大,不同于阮清玉容貌的绝艳,他的手并不好看,到了冬天还会起冻疮,那是在他最困苦的时候,寒冬腊月,他坚持着为他下河摸鱼才害上的。
现在已经是春天,他手上还有一些红点,可见冻疮并没有随着季节的变迁完全好起来。
戚竹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这几天住在哪里?”
阮清玉低着头,乖乖回答道,“我怕被你现,白天你不在船舱的时候找地方藏起来,晚上睡角帆上。”
海风冷冽,何况是夜间的海风。看来不是没有好全面,而是又被他自己糟害的。
戚竹突然不想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阮清玉被丢在后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耐的语调传过来,“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眼泪‘唰’的一下不见了,阮清玉一下跳起来追上去,黯淡的月光下,他的后面好像有条大尾巴跟着主人的步伐一起摇啊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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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大的屋子里,阮清玉躺在戚竹的床上睡得很香,而床的主人却坐在桌子边上打盹,梦里,时光流转,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粉白桃花开遍的山谷,可为什么他却感觉不到温暖?
戚竹抬眼望去,原来在这梦里,不是春季的刹那芳华,而是一个腊月,寒冬凛冽,万物凋敝。
有粗壮的汉子在后面催促道,“快点烧啊,要不那个疯子回来就不好烧了。”
前面的几个年轻人把点燃的火筒往蛇洞里塞,不一会儿,就有难闻的烟冒出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边烧边骂道,“疯子就是疯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养的这些蛇万一出来咬到人怎么办?好容易才等到冬天,老子去年春天的时候就想灭了它们。”
说着又扔了几个火筒,蛇洞里传来‘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冬天山下的路不好走,村里的人也不愿意把食粮卖给他,阮清玉只好去一些雪不深的地方找些能吃的。
今天才走到后山,就看见地上放着一个包裹,阮清玉打开,是一些野菜。他好像知道是谁放的,低低的笑了几声,就抱起来往回走。
走到山坡上,唇角的笑容不见,眼前只剩冒着烟的蛇洞和火筒燃烧爆裂的声音。
阮清玉几乎心神俱裂,他目光中泛着血丝,嘶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汉子向后看了一眼,叫道,“不好了,疯子回来了,快走!”
几个年轻人把手中最后几个火筒扔进去,闻着空气中的焦糊味,一下就跑远了。
阮清玉扔掉怀里的野菜,奔过来匍匐在地上,像狗刨一样的疯狂的挖着蛇洞,一条又一条,挖出来的都是被炸死的蛇。
脏兮兮的衣服配上散落在周围的死蛇,说不出的恶心。
从远处路过的村人对他指指点点,然后加快脚步走了。
天色将明,戚霜走进屋,看着靠在床头的戚竹,等他喝完药。
收好残留药渣的碗后,戚霜犹豫半响,还是说道,“我听王姑说,昨天有几个村里的小伙把那个人的蛇全都给烧死了。”
戚竹手指微微一颤,尔后低头,戚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落寞的声音,“也好,也许这样他就会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戚霜想想,觉得也是,省的到头来害人又害己。不过等过几天她就现自己放心的太早了,上山的时候,她一眼就望见那个脏兮兮她熟悉的背影,正跪在山脚下不停用手刨着雪,戚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寻找蛇洞。
看到这里,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随手找了块石头就往那里狠狠砸去。
梦到这里,戚竹猛然惊醒,船舱里一片寂静,舱外夜色正浓,显然他并没有睡多久。
阮清玉抱着被子,睡相不能更丑,嘴里还像小猪一样哼唧哼唧的。戚竹走过去,看着他无害的睡颜,莫名觉得讽刺。
这样一个心思诡谲的人,此时此刻,却像孩子一样无害又无辜。他不由心下叹息:饲养灵蛇只会亏损阴德,而眼前这个人却永远不懂得取舍,更别提放弃。
同样一个夜晚,有人追妻,有人端着碗热元宵和厨子侃侃而谈了一个晚上,有人在梦中惊醒。
睡得最好的,恐怕就要属霸占戚竹床的阮清玉,吃了蒙汗药的小和尚,还有赖在叶孤城房里不走生命安全得到坚实保障的小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