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进。”
丁自明已经被金灵芝收到怀里,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着声音干着急。
美女啊,听声音就是美女啊,放我出去,我要看美女!
庭院里说冷清也不冷清,说热闹又没有人气。
主人养了不少小猫小狗,看上去多数是流浪猫,流浪狗,只是每天到主人这里按时觅食。
戚竹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金灵芝会把眼前这个毁容的女子当做情敌。
对于一个看不见的人来说,剩下的就是感觉,这个女人虽然脸被毁了,但自然,温柔,有天下绝大多数男人所热爱的品质。
“那座山庄啊,”女子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确实不太吉利,我卖给金姑娘的时候就已经提到过了,如果你们现在不想要,退过我也可以。”
她的话很善解人意,甚至可以允许他们退掉庄园,这倒叫想要来兴师问罪的金灵芝说不出话来。
原随云,“我们不会退庄子,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可否为我们讲一下那座庄里的事。”
女子微微一怔,尔后眼里闪过一抹悲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秘密,这里的人都知道。更何况我的脸,就是在那座山庄里毁了的。”
丁自明一听,顿感惋惜,美女竟然已经毁容了。
“大约是三年前,我的先夫原本是个地方官,告老还乡之后便在这里买下这座山庄,这座山庄周围风光秀丽,夏日还可以避暑,本以为这是幸福安宁生活的开始,谁知道却是一切不幸的开端。”
“先夫?告老还乡?”金灵芝忍不住提高嗓子重复道,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所说的近乎无礼。
女子淡淡一笑,表示不介意,“我们算是老夫少妻,我嫁给夫君的时候他已经六十岁了。”
“别人都以为我是图他的钱,图他的势,大概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金灵芝急忙道,“当然不会。”
“我不在乎,”女子深吸一口气,搭在腿上的手有些颤抖,“人生也就匆匆几十年,总不能指望着别人的眼光过日子。”
金灵芝感动于她的坚强,本想安慰她几句,哪知戚竹突然道,“后来呢,你们住在这座山庄后生了什么事?”
金灵芝瞪了他一眼,这哪里来的不解风情的木头!
阮清玉在一旁美滋滋的想:愣头青也有愣头青的好处。
“这话还得从更久以前说起,这座山庄的第一任主人是个演皮影戏的,你们一定很好奇,一个表演皮影戏的哪来这么多钱,但他就是做到了。他的皮影戏不同于其他的街头艺人,尤其是那股侬而不腻的江南腔调,像是能把人的心都融化掉,听过一场的人往往是无法忘怀,还要再听下一场。很快,看过他皮影戏会成为一件可以拿来炫耀的事情,在他的巅峰时期,已经是一座难求,又过了几年,便建造了这座山庄。”
“他人很好,时不时会给邻接的小孩糖果,救济救济孤儿寡母或是一些街头乞丐;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便传出他在自己的皮影上施了妖法蛊惑人心的传言,说有小孩吃了他的糖果被毒哑了,而他被人称作转世害人的妖孽,宅子被愤怒的人们闯入,又是砸又是抢。”
金灵芝娇眉一皱,“那可真是惨。”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些闯他宅子的人还有不少是他帮助过的。”女子轻轻叹息,“要是单就这样也就算了,到最后他连命都没保住,连同妻儿统统被冠以异端之名斩示众。”
戚竹道,“这种荒唐的谣言竟会有人相信?”
女子苦笑,“那年是个大旱天,又赶上蝗灾,可以说是颗粒无收,朝廷拨下的救济粮早就被上面的人层层剥削,到这里的时候连百余人都救不上。”
她看向戚竹,“妖孽惑人不过是一个借口,抄家才是主要,当时的地方官既用了这些钱救了受灾民众升了官,自己还把这宅子收为己用,可谓是一时春风得意。”
金灵芝是个急性子,最看不惯这些糟心事,当下一拍桌子,“真该把那官员一刀杀了,不,一刀杀了都不解气!”
女子为她续了杯茶,让她平平火气。
“即便如此,也不一定非要要了他的命不可。”
女子摇头,“这里住的都是祖祖辈辈在这里定居的人,那年大旱,是大家聚在一起想出了这个法子,毕竟演皮影戏的是个外来的,事后为了灭口才出此下策。”
众人听了都有些愤愤不平,想要求生的心理没有错,只是这种做法未免太过让人寒心。
“不过不久后那座山庄就生了怪事,先是住在里面的官员离奇暴毙,没过多久里面的人无一幸免,短短几天,全都死亡,最为恐怖的是,他们的身体被制作成了皮影的样子,两个两个吊在一起,一个人的手掌扇在另一个人脸上。”
“在那场旱灾中幸存下来的人都说这是报应,是冤魂索命,那个演皮影戏的人又回来了,他会一个一个复仇,没有人能幸免。”
金灵芝,“我看这里不是挺热闹繁华的,哪里有什么冤魂索命的样子。”
女子道,“那是后来大家集资请了个道士做了场法事,把冤魂困在了这座宅子里,事情才得以平息。”
阮清玉瞟了一眼戚竹,那意思很明显,把冤魂困在宅子里,可能吗?
戚竹的意思表达的更明显:可能性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