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柏的瞳孔微微有些扩大,这种目中无人的气势,这种财大气粗的举动,他平生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不把银子当银子的人。当下就转过头,脸上挂着笑容,直直的看着男子,“多谢壮士出手相助。”
来人听见这一句‘壮士’,身子莫名的一抖。
此人大约五六十岁,身材略微胖一些,下巴上蓄着胡须,脚步声不重,看样子武功不弱,一双不大的眼睛含着精光,但整体来说,却是给人一种慈祥的感觉。龙柏打量这人的时候,来人也再打量着他。
他讨厌为了一点小钱就斤斤计较的人,但龙柏是个列外,他好像更是享受那种省下几两银子的过程,想到这里,男子双眼一眯,好久没碰到这么有的年轻人了。
龙柏对着男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两人便走到靠窗的一个较好位置坐下。
坐下后,各喝各的茶,双方都没有答话,却也没有尴尬。
一盏茶后,坐在龙柏对面的男子显然对他不急不躁的性格很满意,便先开口询问道,“小兄弟看上去大约有而二十三四了。”
龙柏懒得再浪费时间慢慢试探,点头道,“龙柏,年末满二十四,无婚,无父,无母,无不良嗜好。如果要问再私人一点的问题,十两银子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龙柏说的顺溜,对面的人倒是足足愣上了几秒钟,尔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直呼有,“倒真是爽白!不过无父无母这样的话怎可轻易说出。毕竟端的是一脉相承,骨肉相连。”
龙柏嗤笑一声,“生养之恩哪能及得上教养之恩。”
“歪理,”那人不屑,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年纪轻轻,说话却狂妄,到底年少,缺了几分历练。”
“所以你老了。”龙柏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那人眯眯眼,贪财,自大还目无尊长,但也不惹人讨厌。
一时无话。
店小二端上被装好在食盒里的鲈鱼时,龙柏正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指。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鲈鱼的香味所吸引,鱼肉特有的香味充斥着鼻尖,龙柏半闭着眼,享受的嗅了嗅,当真是清香诱人,这二十两花的可真值。
对面的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鲜肥美,只是炖的火候稍微久了一些,鲈鱼讲究一个‘鲜’,肥而不腻,而不是入口即化。”
龙柏从他的穿着就可以看出必然是大户人家,想必平日里美味鲜珍是少不了的,必定是个行家,便也没有反驳,“这么说,当真觉得少了一二分滋味。”
那人复又道,“无碍,一般的酒楼做成这样也是属不易了。”
店小二听着两人对店里招牌菜毫不避讳的评头论足,脸色已经变得不是很好看,但秉持着顾客第一的原则,和不想丢掉这份活的想法,强忍着没有作,总之龙柏每次来他们酒楼总会气得他们掌柜跺脚,今天正好掌柜不在,轮到他受这份气。
龙柏捋捋衣摆上的褶皱,站起身来,提着装着鲈鱼的食盒,冲对面的人客气的点点头,说着推辞,“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那人也知道他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先行,却没有阻止,只是当龙柏转身走到楼梯口时,方才开口道,“七童的朋友不少,但像你这样的可不多见。”
龙柏猛地停住脚步,重转过身来,眼神锐利地盯着他看,“你跟踪我们?”他对自己的武功有信心,更何况有6小凤和花满楼两个高手跟着,应该不会被人跟踪而不察觉,但就如同师傅所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江湖上行走,万不可掉以轻心。
被他死死盯着的人确实不慌不忙,轻轻拿起茶杯品了一小口润润嗓子,“我这一把老骨头,可不像你们年轻人,一天天南地北到处跑不碍事,早就经不起折腾了。”说着,莫名有几分辛酸,想他七个儿子之中,他对幺儿最为疼爱衣食住行无不是给最好的,结果孩子大了不中留,非要以独立之名,搬出来住,但毕竟是宠大了的,加之他对他有愧,不忍违了他的意思,犹豫了几天,还是同意了。
龙柏生平最恨他人调查试探自己,知道没有被跟踪,便收起了凌厉的气势,清下心来重整理思绪,猜测道,“花伯父?”
花如令脸上的笑容陡然增大,连带着额角的皱纹也生动了几分,“果然,七童交的朋友都有几分聪明。就是不知道你和6小凤相比,谁更胜一筹。”
自家爹看自家儿子永远都是最好的,龙柏理智的没有接这个话茬,反问道,“伯父不远来此恐怕不止是跟在下开几句玩笑而已。”
少年老成,这一点倒和他家七童挺像,花如令叹口气,也不是不好,不过年轻人要是再冲动点就好了,想他年轻时就是凭着那股子冲劲将花家产业一步步扩大,直至做到今天这个地步。
“实不相瞒,老夫这次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龙柏皱眉,“不知所为何故?”能让这样一个人放下身段想必不是件小事。
花如令苦笑一声,“原本这件事我是想拜托6小凤的,之前七童给我的信中提到他和6小凤在一起,托他调查百花楼失窃之事,”说到这里,花如令突然义愤填膺地捶了下桌子,“也不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贼,偷东西竟然偷到我花如令儿子的头上,要不被我抓到,绝对不会轻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