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丧服,丧服!!
嬿央胸口重重一沉,斥责的话闷在了口中,脸上则忽然空空,呆愣明显。
愣了不知多久,仍是接受不了,摇摇头,便又看李嬷嬷,想让她实话实说。若是让她知道她是骗了她,她一定要罚她!
可这一抬眸,却扫到眼前的布置与她昨夜所见完全不同。
她榻上的帐子变成了素白色,昨夜睡前,明明还是青色的,还有屋里的摆件,白玉瓶没了,不知何时换上了缠丝金的宝瓶,她身上正盖着的被褥,也和她昨夜躺下时都完全不一样。
嬿央视线扫着,甚至觉得屋里有点陌生。
接着,觉得背上又被人轻轻拍了拍,李嬷嬷在小声劝慰她,仍是让她别为祖父的事难过,除此之外,嬷嬷还说:“厨下的安胎药估摸也熬好了,奴叫人去端过来。”
安胎药……
嬿央抬眸。
“安胎药?”
“嗯,是。”李嬷嬷点头,“还是刑大夫开的药,您知道的,那位大夫的安胎药一向管用。”
嬿央皱眉,真是安胎药。还有,她真的怀孕了?
短短一夜,她肚子里哪里冒出个孩子?
不说过去半年祁长晏没回来过,两人没同过床怀不上孩子,就单论这几天他回来的日子,两人也不可能忽然怀上孩子!
他回来的这两天,两人依然没同房过。
嬿央眉头越皱越紧了,仅仅一夜,她觉得她就好像和李嬷嬷脱轨了一样,她和她生活在两个世界里。
她所说的一切她都一头雾水,她不知道祖父怎么忽然就死了,更不明白一夜之间她要怎么突然怀上个能被大夫诊出月份的孩子!
她紧紧凝眉思索着。
苦苦想着,等再回神时,竟然见李嬷嬷手上已经有了药。
她觉得事情更魔幻了,嬷嬷难道忽然会飞天遁地不成?刚刚她手上是没药的。
嬿央的神情甚至有些古怪了。
但好在,接下来嬷嬷一句总算让她不至于认为这世间忽然诡异起来,“您可算回神了,您再皱眉出神下去,奴都想喊人再去叫大夫来看看了。”
嬿央看着她,“你出去过了?”
李嬷嬷点头,“是啊,丫鬟说药送来了,奴去门外拿。”
她还叹气,“您出神的都没发觉奴往外走过是不是?”
嬿央:“……嗯。”
李嬷嬷担忧,她把药端过来,“奴还是再叫人去和大夫说一声,让他明早务必再来看看,您现在这样奴不放心。”
嬿央没拒绝。
因为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怀孕了,且……怎么会怀孕呢。
看了眼李嬷嬷手里的安胎药,不想喝,她觉得现在她就跟在梦里似的,她怕喝了出什么事。
“嬷嬷放那吧,我晚些再喝。”
李嬷嬷点头,“晾晾也好,现在还烫着呢。”
“嗯,你也出去吧,我一个人躺会儿。”
“这……”李嬷嬷不放心。
“出去吧,我躺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吧。”
嬿央等她出去后,揉揉更闷堵烦躁的心口,下榻仔细看屋里的所有。
好些摆件都换了,不过换的也都是她看着就喜欢的物件,一眼过去并不讨厌。
嬿央环视完屋里所有,最后走到书架前,翻了几本书。按她从前摆放习惯,这几本书会是今年新采买的书。
她看了两眼,觉得有点陌生,因为她记得她没叫人买过这几本,哪来的?
直接翻开书封,看第一页,仔细瞧上面写着的时间,通常上面会写购于何日。
看清上面的日期时,嬿央恍惚,手上啪的一松,书本砸到地上。
上面写的是今年已经是十九年,可她明明记得今年是十八年。
嬿央愣了好一会儿,随后觉得会不会是写错了,又翻了几本其他新书,可……那些上面写的也都是十九年。
甚至之后她特意找了看日子的黄历,上面也清清楚楚告诉她今年是十九年,现在是八月初一。
不过一睡,再醒却是一年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