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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嫣斜了一眼刘彻，忍俊不禁道：&1dquo;行，陛下喜欢卫夫人，喜欢李美人，就是不喜欢公主。”

  &1dquo;左右公主啊，如今姓刘不姓陈，又未必长公主，算起来，与陛下的亲姐姐无异。”

  刘彻被噎得一滞，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韩嫣。

  韩嫣嘴里还叼着狗尾巴草，道：&1dquo;陛下，您瞪我也没用，这可是您当着众多朝臣的面说过的话。”

  火把熊熊燃起，韩嫣一脸的不知死活，疯狂地在刘彻暴怒的边缘试探：&1dquo;说起来，她是长公主，我是上大夫，陛下，您看——”

  &1dquo;你敢！”

  刘彻胸口微微起伏，韩嫣脸上浮现果然如此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刘彻久久没回来，王太后恐他与阿娇厮混在一起，打了卫子夫，让卫子夫派人来寻他。

  小内侍一路跑得很急，见了刘彻连忙跪倒在地，道：&1dquo;陛下，小公主找不到您，这会儿正在哭闹呢，卫夫人怎么哄也哄不好。”

  内侍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偷瞧着刘彻，看刘彻身边并无阿娇的身影，悄悄松了一口气，磕头道：&1dquo;陛下，求您去瞧一眼，小公主哭得可招人疼了。”

  韩嫣枕在脑后的手放了下来，双手环胸，戏谑道：&1dquo;哟，陛下，你您最爱的卫夫人来寻您了，快回去吧。”

  刘彻冷着脸，回到卫子夫的院子。

  还未进院子，刘彻便见卫子夫的侍女打了几个内侍模样的人出来。

  内侍见了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身边的侍女等了一眼后，最终什么也没说，心事重重地跪在地上。

  第19章陈阿娇

  刘彻瞧了一眼，只以为是旁的姬妾来请他，是后宫争宠的那一套，故而也没放在心上，大步进了院子。

  一看见到粉雕玉琢的长女，刘彻刚才被韩嫣调侃的不快，很快便消失不见了，脸上重有了几分笑——阿娇再怎么是长公主，也不能抹去她曾经是他废后的事情。

  如果他又喜欢了她，便是无声地告诉世人，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才会把她废除。

  他不会让那种事情生的。

  他与阿娇，起于表姐弟，也终于姐弟。

  刘彻把长女抱在怀里，随口道：&1dquo;刚才是哪个姬妾派来的人？”

  作为一个皇帝，他虽然喜欢卫子夫，可也要做到雨露均沾。

  卫子夫笑得温柔，扶着肚子，让侍女服侍着刘彻换鞋履，道：&1dquo;并不是哪位妹妹的人，是李广将军拿钱贿赂了内侍，让内侍来给陛下递话的。”

  刘彻逗弄着爱女的动作停了一下，道：&1dquo;这么晚了，他还派人过来，莫不是有什么重大军机？”

  卫子夫道：&1dquo;能有什么大事？不过又是匈奴的事情罢了。”

  刘彻转过脸，看向卫子夫。

  卫子夫从侍女手里接了刘彻的外衫，正在往架子上放。

  她一边放，一边笑着说，好似在说着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1dquo;左右母后已经说了，咱们打赢了两场，面子已经找回来了，以后与匈奴继续和亲也就是了。”

  &1dquo;整天打打杀杀的，劳民伤财不说，就是朝中大臣，也是多有埋怨的。”

  卫子夫放完衣服，一回神便撞见刘彻轻眯着的眼。

  那是刘彻在生气时才会有的反应。

  卫子夫心下一慌，似月光温柔细腻的脸上有着几分局促不安，小心翼翼道：&1dquo;陛下，妾说错话了？”

  爱女双手揽在刘彻的脖子上，小女儿特有的软糯娇憨蹭着他的脸，刘彻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道：&1dquo;没有。”

  宫中那么多女子，他最喜欢的是卫子夫，一是因为卫子夫生得好看，且温柔和顺，很对他的脾气，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卫子夫生下了他第一个孩子。

  打破了他身为天子不行，而导致诸侯们起了异心的困局。

  为着这件事，纵是卫子夫在某方面有些缺陷，比如对朝政并不敏感，只是一味地听他母后的话，有时候好心办坏事，他也不大放在心上。

  刘彻把爱女逗得咯咯笑，道：&1dquo;你想多了。”

  卫子夫松了一口气。

  夜色渐深，刘彻与卫子夫安歇。

  因为是秋猎，次日清晨，众人起得格外早，唯有阿娇姗姗来迟。

  她身下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身上穿着大红色的骑装，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越叫人移不开眼。

  王太后恨恨地移开眼——这模样，这身段，当真像足了那个压了她大半辈子的老女人。

  昨夜睡得太晚，阿娇有些没精神，打着哈欠而来，懒懒地向刘彻王太后行礼。

  有了上一次杀韩嫣不成，与刘彻生了好一场大气的事情，王太后比以往收敛了几分，哪怕心里再不待见阿娇，也笑容满面地招呼着阿娇入座。

  而一旁的刘彻，显然是没有王太后那般热情。

  看到阿娇，他又想起昨夜阿娇与卫生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的堵。

  刘彻心里不痛快，略微点头后，便从阿娇身上移开了目光。

  卫子夫看见这一幕，低着头，轻轻地抚摸着即将临盆的肚子。

  李夜来坐在她身边，见此笑了起来，拿着团扇掩着下半张脸，看了看卫子夫的大肚子，低声与卫子夫咬着耳朵：&1dquo;陛下的态度，倒也不枉姐姐大着肚子跟来上林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