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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第1页)

  小丫头丝毫不怀疑:“不单单是张妈,还有给先生开车的罗志,都说章之微是被赶走的。”

  章之微说:“谢谢,你叫什么?”

  小丫头说:“我叫小月。”

  又指指另一个:“她叫珍丽,你呢?”

  章之微摘下帽子,黑色的漂亮卷落下来,她朝着两个小丫头笑笑:“我叫章之微。”

  在两个小丫头惊恐的视线中,章之微拎着帽子,转身就走。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这些人口中听到这种故事了。

  章之微在6家住了好几年,上个月忽然搬走,住了6廷镇买的房子,6老板和6太太送了一个人让她使唤;而6廷镇在那天过后去了澳门,一走就是一个月。好好地养着的一个女儿,忽然送出去,再加上她已成年,花一样的年龄,6廷镇又是单身未婚,虽是叔侄相称,但有些人早就编排出许许多多荒诞不经的话,有者窃窃私语,说是章之微勾引不成反被6廷镇厌恶驱赶,有鼻子有眼。

  究竟是不是真的?

  谁也不知道。

  只剩下两个小丫头吓到互相环抱,瑟瑟抖,忐忑不安,唯恐章之微向上告状,赶她们出去睡大街。

  章之微上个月搬走后就再没过来,谁知道她会在今天突然出现?而且也不是传说中凶悍的模样,反倒像个天真无知的稚女,周身上下干干净净,朴素又利落,没有张妈说的半点妖娆气。

  忐忑到晚上,6廷镇终于到了。

  章之微早早地站在门口,风吹到腿冷。她抱紧双臂,下午只吃了一碗糖水,晚餐没有吃,就等着6廷镇归家。

  黑色的劳斯莱斯姗姗来迟,章之微认得6廷镇的车子,她站在草坪上,晚风将她的净色外套吹起边缘,她眼睛不眨一下,牢牢地盯着车子停下,有人躬身打开后面的车门,浅灰色西装的男人下了车,身姿挺拔,长身玉立。

  今夜月光凉薄,只他眼睛有一丝沉静的光,章之微已经跑过去,笑着叫他:“6叔叔!”

  她没敢扑到6廷镇怀抱中,站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6廷镇的视线终于落在她身上,问:“看过礼物了?还喜欢吗?”

  章之微说:“礼物?”

  “下午让人送到陈妈处——你没回家?”6廷镇看她,“等了一下午?”

  “是啊,”章之微说,“我听陈妈说你回来了,巴巴地等着你呢。”

  6廷镇叹气:“我说过我会去看你。”

  章之微跟上他脚步:“可我想早点见到你嘛。”

  6廷镇没说什么,晚餐早就已经备好了。6太太吃完后已经睡下,6老板有话要和6廷镇说,饭后,6廷镇去见他,只章之微一人慢悠悠吃着千层叶蛋糕,夸奖:“张妈,王伯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张妈躬身倒奶,笑着提醒:“小姐,您忘了,王伯已经不在这里工作啦。”

  她后面,捧一大捧百合花的珍丽魂不守舍,好几次险些将百合花插到瓶外去。

  章之微惊讶地叫一声:“我想起来了,王伯他是不是因为编排人被割了舌头?”

  张妈面不改色:“我倒听说是烂赌。”

  章之微摇摇头,放下叉子:“都一样,烂赌该剁指剁手,编排人说坏话也该割舌。”

  话音刚落,听见哗啦一声响,张妈肩膀一耸,转身看到小丫头珍丽守着跌破的水晶花瓶,面如土色。地上瓶碎水溅,百合花折了茎,散落一地,乱糟糟。

  张妈压低声音教育毛手毛脚的小丫头,刚说没几句,6廷镇过来了,他脱掉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看这一团狼藉,也不恼,对张妈说:“不过摔破个花瓶,教育几句就算了,没什么。不过,张妈,你是家里的老人,既然招了这些年龄小的进来,就该知道得留神教。”

  张妈低头:“先生,我明白。”

  6廷镇也不多言,转身叫章之微:“走,回家。”

  张妈头更低了。

  章之微站起来,她嫌天气热,已经脱了陈妈非要让她穿的那件毛衣开衫,现在也不知道丢到哪儿。左右不过一件衣服,她跟上6廷镇的脚步,出了6家的房子,月光隐隐,6廷镇将自己的西装外套展开,搭在她肩膀上,拢了拢。

  6廷镇身姿挺拔,西装外套也大,直接将章之微罩住,严严实实。

  他语气淡淡:“胸衣也不穿,像什么话。”

  章之微抵他肩膀,6廷镇没推拒。她的脸颊贴到6廷镇胳膊上,蹭了蹭,闭眼,软声:“上次6叔叔把我唯一的胸衣撕坏了,叫我怎么穿?”

  第2章白花昼夜不停

  夜空浓厚,沉甸甸得像人睁不开的眼睛,章之微方才用一把银质的小叉子切千层叶蛋糕,里面有杏仁片和奶油。

  她吃得不多,说话时候也有和奶油杏仁片般的香气,6廷镇任由她没骨头似地依偎着,不轻不重地说:“站好,谁教你这样走路?”

  章之微说:“我累。”

  “下次不必来这边,”6廷镇说,“太太身体欠佳,我和父亲又不在,谁照顾你?”

  章之微不在意:“住这么多年,我习惯了。”

  6廷镇未置可否。

  月光下的章之微身体更显小小,裹着6廷镇的外套。

  恍然多年岁月过,她却似从未生长,无论吃苦或者享福,都没对她的性格造成什么影响,依然故我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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