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指了指里面,说道:“我本来想给他个教训,没想过做了他,可是到了第二天,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来到我面前,跟我要货款……”
听到这话,光头强等人的眼神猛地一凝。
李初安也抬头看了一眼陶德,此时的陶德叼着雪茄的嘴都开始哆嗦了:“酒馆最近生意很差,我一口恶气还没出尽,怎么可能给他货款,就又找人把他给打了,同样扔进了里面,第三天……曹来旺这个杂碎,他又来了……我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找人上来看了一眼,里面……里面还有两个曹来旺……”
“你们这些混蛋,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光头强忽然一脚将虚掩的门踹开,昏暗且杂乱屋子里面,五个曹来旺匍匐在地上,抬起头来对着众人咧嘴一笑,看到人群中的陶德时,神色忽然变得狰狞,挣扎着向外蠕动,嘴里嘶喊着:“给我钱!”
曹德旺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雪茄都掉进了裤兜子里面,一边惨叫一边急忙往外掏。
哗啦!
医生和晨曦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曹来旺。
晨曦眼中闪过一丝灰色,如同复眼一样一闪而过:“都是假的!”
在王大治的带领下,李初安等人来到了一处逼仄昏暗的街道里面,两侧破旧的公寓楼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腐生植物,潮湿、杂乱,甚至有些地方还在不停的滴着刺鼻气味的液体。
一路上不时有衣着褴褛的流浪汉或是醉醺醺的躺在街边,或是趴在蚊蝇满天飞的垃圾桶上呕吐,污秽的呕吐物混杂着垃圾的臭味令人作呕。
这些人大多已经在酒精的麻醉下变得麻木不堪,见到李初安等人也不过是随意扫了两眼便不再关注,甚至在王大治呵斥和脚踹之下踉踉跄跄的闪到一边,就算是跌倒在地也不过是含糊其辞嘟囔几声,不会生气更不会对身穿治安服的王大治大打出手。
李初安惊奇的打量着让人不适的环境,光头强甚至晨曦这样精致的女人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言语中也都是对案子的讨论和推测,似乎身处这样一个环境里面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没多久,王大治推开了临街的一个破旧的防盗门,随着金属门嘎吱作响打开间,一阵阵地动山摇的低音炮音乐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尖锐高亢的长吟短哼传了出来。
昏暗不定的灯光,充斥着香烟和酒精以及各种污秽刺鼻气味的长长走廊到处都是随意拧动身躯的买醉者,就算是全副武装的光头强三人一行走过,也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
一直到王大治带着四人走进一个更加昏暗声音更大更杂乱的地下大厅,才偶尔有几个清醒的目光警惕的看过来。
这里面的人更多,身上的气味更重。
王大治带着四人挤开人群来到一座吧台,扯着吧台里面的服务生耳朵吼了几声,服务生才瞥了光头强四人几眼,对着几人招了招手,走进了后台。
“随机应变!”光头强将背后的冲锋枪拽到身前,扭头说道:“都小心一点,尤其是你。”
李初安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跟在光头强身后,身边是王大治,医生和晨曦两人默契的走在最后。
进了后面一间乌烟瘴气的屋子,一个叼着雪脑满肠肥的中年秃顶胖子走了出来,先是和王大治打了个招呼,见到光头强四人之后脸上猛地堆起笑脸,低头哈腰的迎了上来:“你们是凡者同志吧,哎哟,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光头强皱了皱眉,瞥了一眼中年秃顶胖子油腻腻的手。
王大治在光头强耳边介绍道:“这是西山酒吧的老板,陶德,一开始就是他向治安署报的案。”
李初安仔细的观察着被称为陶德的额酒吧老板,这人身上有一股廉价的香水味,袒胸露着的脖子上戴着一条拇指粗细的大金链子,面对光头强等人的时候,手中的雪茄有些不知所措的微微颤抖,脸上虽然极力带着笑容,却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像是卑微之中带着歇斯底里的恶念,这在外面那些晃晃悠悠的流浪汉眼中很常见。
光头强也在打量着酒吧老板,面无表情说道:“这倒是很罕见的事情,西山的杂碎们竟然主动寻求治安署的帮助。”
“你不能这么形容我们!”陶德眼里闪过一丝怨恨的神色,旋即又被一抹落寞代替,耸了耸肩说道:“你知道的,我们这些可怜虫是被你们抛弃在这里的。”
“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吗,市政厅为了你们能对天河市有点贡献可想了不少办法。”光头强对陶德的说辞嗤之以鼻。
陶德骂了一声,将手中的雪茄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个麻烦你们一定会管不是吗,跟我来吧,看来我的奢望是错付了,你们这群侥幸得到神眷的家伙根本没有任何同情心。”
李初安听得有趣,这么一个连自己的灵魂和公德都丢掉的人,竟然在和他们谈什么同情心,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对于西山的事情,李初安虽然了解的不多,却也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起过,二十多年前,天河市的第二代执政官曾经想法设法的让他们这些被遗弃的人能融入到天河市的正常生活中,甚至给他们安排了夜间看守以及巡逻的工作,可他们除了监守自盗,就连街上的一只耗子都防不住。
随着陶德那肥硕的身体踩在一个木制的楼梯上,可怜的木质结构顿时出艰难的嘎吱声,几个人来到了二楼一个破烂的储藏间门口。
“人就在里面,你们自己看吧。”陶德指了指虚掩的大门,脸上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随后便被刻意的阴狠多替代。
门虽然是虚掩的,旁边却有不少人守着,这些人看上去凶神恶煞,身上用不知名材质的涂料涂成了各种颜色,手中明晃晃的刀可能是西山唯一干净的东西。
光头强警惕起来,询问的看向王大治。
王大治的脸色有些难看,苦笑说道:“我也不清楚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敢大概的看了一眼。”
说着,王大治踢了陶德屁股一脚,没好气的说道:“把这段时间生的事再讲一遍。”
陶德骂了声娘,嘀咕一声:“我已经讲了很多遍了,里面的人是曹来旺,一个腌臜、卑微的密室养殖者,不过他养出来的小叶麻是真的不错,你们知道的,我的酒馆需要这玩意,西山这些肮脏的灵魂也需要这玩意,所以我一直都是在曹来旺手中拿货……五天前,曹来旺来跟我要货款,我没给,他竟然像个疯子一样扑上来就要咬我,我当然不能惯他这臭毛病,就找人打断了他的手脚,将他锁在了这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陶德猛地一个哆嗦,脸上闪烁着惊恐的神色。
“后来呢?”光头强皱了皱眉头。
陶德指了指里面,说道:“我本来想给他个教训,没想过做了他,可是到了第二天,他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来到我面前,跟我要货款……”
听到这话,光头强等人的眼神猛地一凝。
李初安也抬头看了一眼陶德,此时的陶德叼着雪茄的嘴都开始哆嗦了:“酒馆最近生意很差,我一口恶气还没出尽,怎么可能给他货款,就又找人把他给打了,同样扔进了里面,第三天……曹来旺这个杂碎,他又来了……我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对,找人上来看了一眼,里面……里面还有两个曹来旺……”
“你们这些混蛋,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光头强忽然一脚将虚掩的门踹开,昏暗且杂乱屋子里面,五个曹来旺匍匐在地上,抬起头来对着众人咧嘴一笑,看到人群中的陶德时,神色忽然变得狰狞,挣扎着向外蠕动,嘴里嘶喊着:“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