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一路,那小野猪就凄厉的叫了一路,引得一头大野猪死追不放。
这群孩子平日里跟李延平玩得好,出的时候还邀请过他。
李延平心里记挂着江婉的叮嘱不敢轻敢妄动没应,但心里却一直担心着这些去冒险的不听劝的小伙伴。
一听山上有动静传下来,立即扛了锄头就往山里跑,等他赶到,那头黑乎乎的大家伙已经撵上铁柱家老幺了,一对闪着寒光似的大獠牙朝他的屁股猛冲过来。
这一下要是撞实了,别说小命,就是尸骨还能不能保持个人形都难说。
那孩子偏像是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似的,站着不敢动了!
说时迟那时快,李延平一锄头就抡了过去,硬生生震开了野猪头,把小伙伴从锋利的野猪牙下给拉了回来。
那野猪受了一击吃痛,越狂躁,转头就刨着蹄子向李延平冲过去。
可惜李家的锄头是铁皮包木头的,一击之后已不大顶事儿,李延平只能用拳头对抗。
当时的惊险仅凭牛二家的描述就已经够惊心了,江婉竟有些不忍再听。
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赤手空拳的对上一头成年的野猪!
哪怕不是原著中遇上的饿疯了的熊瞎子,她也无法生出丝毫的庆幸来。
“那怎么可能只伤了腿?”连声线都打着擅儿。
“嘿,你家那三小子是个有能耐的,跟那头野猪硬是纠缠到常猎户来救!”
哦,原来是被人救了!
江婉的心情这一路跟坐过山车似的,高高低低起伏不停。
还没出村,就见着村口围了一圈的人,“让让,让让!”江树海跟他儿子抬着李家的门板才靠近,人群就自动分开一条道来。
江婉一下就见到了地上被围在中间的人。
血!
入目一片腥红,整个人跟个血葫芦似的,江婉的慌乱一时达到了顶点。
“老三!”眼眶情不自禁的就红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明明是没有半分血缘的便宜儿子,江婉也能肯定自己身上再无半点原主江氏的影响,但眼前的情景,却令她尝到了无法言喻的揪心之痛!
“娘,我没事。”半躺在地上的李延平闻声转过头来,“不都是我的血,还有野猪的。”
似是为了能安江婉的心,这熊孩子咧开着嘴笑,一口白牙衬着脸上的斑斑血迹,看着越惊悚怪异。
“常叔来得及时,我就腿上伤了点。”
李延平边说着边举起了手给她看,两只手交替着挥了挥表示自己无事,但换手支撑身体的时候还是牵动了伤口,没忍住倒吸了口冷气。
“你这傻孩子!吓死我了……”生动的表情终于让江婉感觉到李延平真真切切的还活着,真的问题不大,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第42章肯定不是普通人
此时江婉终于能理解,前世已婚已育的好友跟她说起过,不小心看丢了熊孩子,又失而复得的心路历程。
听到李延平出事时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再听说他没事倒是松了口气,当时恨不得立即去抓到他打断腿,明明说好了不能上后山,为什么就不听话呢!
可当真见到浑身是血的李延平,又差点急死,哪里还顾得上教训?
到这会儿倒是一颗心放了大半下来,但见他痛得直抽抽,又哪里还舍得?
只搂着他细细地检查,“还哪里伤着了?别乱动,这里痛不痛?痛就叫出来没人笑你。”
江婉看了一圈,除了腿被野猪的利牙挖了一大块肉去,筋骨倒还是能动,应该大多是皮外伤,但她还是担心野猪那么大的冲击力伤着了李延平的内腑,他只是这会儿痛得麻木了感觉不到。
“娘,没事呢,常叔都给我检查过了,还上了药,是铁柱伯不放心要等大夫来。”
李延平口齿清晰头脑清醒。
江婉的注意力这才终于从他的身上转移开来。
寻了一圈,才在众人的示意下看到常猎户。
即使小柳树村背靠大山,但有胆子吃山上那碗饭的汉子还真没有,大家都是老实耕种的农民。
听说这个常猎户是隔壁村里的一个怪人,住得偏僻且常年不与人交往,脸上一道斜切大半张脸的伤痕极有辨识度。
原主江氏没有见过他,江婉见到此人也并没有触任何有关的记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江婉抬头见到那张脸上,一条暗红肉蜈蚣似的歪七扭八地斜爬着的狰狞旧伤时,还是暗暗心惊。
不只因那道疤,还有前面男人那双冷到极致的眼!
虬结的胡须和头在男人的头上野蛮生长,实在辨别不出此人的年纪,身材也并非高大魁梧的那一挂,并不怎么像一个孔武有力的猎户。
但单独站在远离人群的一边,整个人透出的气质却并不像他的外表表现得那么邋遢,反倒有种孤傲的疏离感。
江婉这人前世就不怎么擅长交际,不能算识人无数,但因工作需要,倒也见过不少客户和下属,自认比小柳树村的村民要见多识广一些。
面前的这个人穿着粗布短衣,虽然看上去与一般的农家汉子一般无二,但总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肯定不是普通人。
反正人被她打量了一遍,那双令她心惊的眼看过了却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