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写了什么?”
“表哥要回江都了。”
她拂过耳边碎,又捧着信看了一遍,心里忽然空落落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而后,她扶着床沿起身,“我得去送送他。”
她有些着急,按信里所说,表哥今晚便要坐船离开长安,这般仓促,究其原因,她却一无所有。
“外头正下着雪。”6绥看了眼天色,又道,“等会儿我送你过去。”
姜妧正穿衣,闻言愣了愣,“不用,你待会儿不是还有事吗?”
“无妨,正好顺路。”
姜妧点点头,没再耽搁,收拾妥当后随他一块出了门。
大雪纷飞,夫妻二人同乘马车前往渡口,天色渐晚,路上又湿滑,马车走得有些慢。
这一路,姜妧回想起曾经在江都的点点滴滴,自回长安后,她虽时常给姨母去信,可到底是离得远见不着面,如今,就连表哥也要离开这里了。
抵达码头时已至黄昏,6绥陪她一块找到通往江都的船,得知还要一个时辰才出,两人四处睃视,却未见舒明煦身影。
而此时,雪下得越大了,6绥一手撑伞,带着她走向不远处的一个草棚子,没想到,竟在此处见到了舒明煦。
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衫,背对着坐在石凳上,背影瞧着比两个多月前见到的更要消瘦一些。
姜妧眼睛有些酸涩,笑着叫了声“表哥”。
舒明煦转过身来,看见她时愣了愣,随即扯着嘴角站起身,两人相顾无言,心里都不是滋味。
立于一旁的6绥深知他二人必有许多话要说,于是将伞留下先行离BBZL开,叮嘱仆人好生照料着,待舒明煦登船后早些送夫人回府。
草棚不避风,姜妧被风雪吹得瑟瑟生冷,抬手拢紧大氅,在舒明煦对面坐下。
“表哥为何突然要离开京城?”
“在长安待了快一年,我想,我大抵是不适合走仕途这条路,我已向圣上辞官,且已写信告诉爹娘。”
“可之前阿兄分明告诉我,你在朝中很受重用。”
“我志不在此,如今继续待下去,只是煎熬。”
姜妧默然,他却反过来安慰起她来。
“你不必担心,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打算回到江都办个私塾,做个教书先生。”
良久,姜妧轻轻一笑,“只要表哥过得好就行。”
她将手里的包裹递给他,“天冷,我给表哥备了几身替换衣裳,还有一些路上用的,等你到了江都,记得给我来信。”
舒明煦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微微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