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环顾四周,除了她和邝露两人诺大的后院再无旁人,又想起那两个不知为何同时消失的漂亮仙女姐姐,叹了口气,很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1dquo;我倒觉得她这话说的也没错。”
邝露手中一颤,竹简陡然落地。她忙蹲下身去捡,起身时心里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1dquo;娘娘您的意思&he11ip;&he11ip;可是打算要帮殿下纳侧妃?”
润玉站在葡萄藤下,那个位置正好在锦觅和邝露二人的背后,是以她们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从刚刚踏入后院时的满面焦急,听到二人对话时的愣怔,他的表情最后竟渐渐平静下来,淡漠地听着锦觅拉着邝露的手欣喜地说着什么,到最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润玉转身离开,径直出了璇玑宫。
他面上维持着镇静,实则脑中一片浑噩。踏出璇玑宫门槛的那一刻,才现自己无处可去。自他和锦觅成婚以来,他除去被父帝召去九宵云殿,就是整日待在璇玑宫中,又或是带着锦觅四处游玩。如今身旁没有了她,润玉只觉得洪大天地间,竟无处可归,无人与共。
他昏昏沉沉地四处游荡,不知不觉间现自己走到了布星台上。如今时候还早,布星的仙君尚未到,他便孤身站立在此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锦觅的笑脸。
&1dquo;邝露,你愿不愿意做小鱼仙倌的侧妃?这样你和我就可以一起长长久久地陪在他身边了!”
&1dquo;倘若有一天我走了,哎呀人都是要走的嘛,没有谁能永远陪在谁身边”
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白星,只觉得今日阳光刺眼得狠。他忽然有些怀念曾经黑夜相伴,自己拥有整片星空的时光。至少,它们都是真真切切属于自己,他哪怕再寂寞孤单,心下总是安稳的,不会不安,不会恐惧,因为他知道它们永远不会离开自己,永远不会。
子夜时分,璇玑宫正殿寝宫内。
锦觅换上了寝衣,托着困得不断向桌上倒去的小脑袋,固执地不肯到床上去睡。
已经一天没有见小鱼仙倌的踪影了,锦觅派了人去九宵云殿询问,得知今日大殿下一下朝便离开了,再四处询问他去了何处便再无人得知。
她心里很是惴惴不安,却不断安慰自己小鱼仙倌只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很快就会回来了。可坐立不安地等了整整一日,还是没有润玉的半点消息,邝露劝锦觅早点歇息,她却仍倔强地等着。
小鱼仙倌一定会回来的。
就在此时,寝殿的门&1dquo;吱呀”一声缓缓从外面打开了。润玉压着脚步声轻轻踏入殿内,下一刻便被一人扑了满怀。
润玉一愣,那怀中之人的气息却十分熟悉,&1dquo;觅儿?”他心中挣扎出一丝欣喜,这么晚了,觅儿还在等他回来吗?下一刻又觉得自己委实又是在自作多情,苦涩地笑笑,挣脱开她的怀抱。盯着锦觅疑惑的眸子,语气淡淡地问
&1dquo;夜已深了,觅儿怎么还没有睡?”
锦觅很想再抱上去,却觉得小鱼仙倌今晚周身的气势很是与平日不同,竟令她有些胆怯。她怯怯地说,&1dquo;因为我在等你呀。”
&1dquo;等我?”润玉心中滑过一丝了然,语气中冷峻疏离很是明显,&1dquo;觅儿可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润玉今日在布星台上整整立了一日,晚间遣了那如今负责布星的仙君回去。他长袖翻舞,指尖灵动之时,那些熟悉的星辰依次归位,他也不断在回忆与锦觅一起的朝朝暮暮,那些曾经在他看来甜蜜温馨的画面,似乎都寸寸染上灰暗。
他想起成婚前,他去拜访花界众人,长芳主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1dquo;锦觅自幼生得凉薄寡情,无一人可入她眼,更不用说入她心间。”
他当时并没有把那些话放在心上,隐隐觉得长芳主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那时他已向锦觅言明心意,他能感受到锦觅对他的亲近之意,也是愿意相信她喜欢自己&he11ip;&he11ip;真的心悦自己&he11ip;&he11ip;愿意陪他千年万年一起走下去。
直到他看了旭凤的梦境,现锦觅待他二人委实没有什么差别,直到知道锦觅要为他纳侧妃,直到她说她之后总会离开他&he11ip;&he11ip;
是他痴心妄想了,是他高估了旭凤,之前竟以为锦觅是先心悦于他后来才移情自己。他也同样高估了自己。
锦觅心里害怕小鱼仙倌还在为昨日的&1dquo;凡人老婆”生气,急急地说着那些他晨间已在那葡萄架下听过的话,润玉面容冷清地听着,以为自己本不会再心痛,可攥着袖角的手却越来越紧,到最后那一片衣角被他撕出裂痕,他闭了闭眼,问道,
&1dquo;觅儿是说让我娶了邝露做侧妃?”他的眼尾渐渐染上红色,&1dquo;觅儿当真一点都不介怀,一丝一毫都不在意吗?”
看她摇头,润玉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他言语中带着绝望的滋味,带着孤注一掷,又或许带着他自己都觉得讽刺的乞求期望,&1dquo;我娶了她,如同你一般,牵着她的手去看星河,背她去林间漫步,给她下流星雨,夜夜与她同床共眠,给她讲故事,怕她体寒难以安眠每晚帮她捂暖手脚&he11ip;&he11ip;你也根本无所谓是吗?”
他已不敢再回头看锦觅无情的回复,只觉得眼眶间有什么马上要破碎,只能拼命地忍住,&1dquo;觅儿,你没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