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毕竟是病了,只是说了一会话而已,就有些累了。
池安看着他疲惫的样子,赶紧开口:“爷爷,你现在好好休息。”
她扶着他躺回床上,声音像是在哄孩子:“等您醒了,我再听您讲您在战场上的英勇身姿。”
李毅鸣皱着眉头,一脸的不开心:“我这才正讲到关键地方呢。”
“您放心,等您休息好了,就算是您不想讲,我还要求着您讲呢。”
听到她的回复后,他显然被哄住了,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池安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认真地看着他脸上的皱纹,看着他在睡梦中因为疼痛依然皱起的眉头。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么不公平呢?她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想法。
李将军明明这么好,这么慈祥这么和蔼,他明明是国家的英雄啊。
她走出病房后,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泪下来。其实在刚才她就现了,每次李将军在做什么动作的时候,手都会微微颤抖。
每次说一长句话,总是会停顿那么几次,大口的呼吸,偶尔也会伸手想要下意识的揉一揉额头。
她沿着走廊走到一个拐角,那里没有灯光显得有些昏暗,她蹲在角落里,把头埋进了膝间。
这个时候,她真的想要乞求上苍让她的能力真的能够挥作用,真的能够让李将军的手术顺利进行。
眼眶一直在眼中打转的她没有现,在更黑暗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只尚未点燃的烟。
她咬着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哭出声。
李华清看着肩膀一抽一抽的人,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了两步,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安。”
池安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有些狼狈的脸,她透过朦胧的泪水,看到李华清的脸后,伸手使劲地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不该哭?”
李华清听到她的话后,愣住了:这是什么问题?
“明明现在最伤心的,应该是你才对。”池安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哭腔对他笑了笑,“你要不要也哭一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只是觉得,把什么都压在心里,一点都不释放出来,太难受了。
李华清忽然明白了宋安夏对池安的形容为什么是让人心疼,他叹息着揉了揉她的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起码还有希望,不是吗?
池安感受着眼中抑制不住想要往外涌的眼泪,使劲揉了揉眼睛:“华清哥哥,给李将军动手术的医生现在在吗?”
“我想去找找他们。”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只提高动手术者的幸运值或许不够,我想趁着将军现在在休息,多去见一下做手术的医生们。”
双管齐下,或许会更加有用。
“好。”李华清深深地看着她,在这一刻,不管结果会如何,他都已经把她当成了……
他看着快调整好自己,努力为老爷子的手术争取成功几率的人,轻轻垂下了眼:从今天开始,池安就是他的妹妹,谁也不能欺负她。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池安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她在知道她那个病房没有接收到的病人后,又待在那里赖了两天,每天早上准时去李将军病房报道,等到聊一会儿天后,看着他睡着后,她就自己往医生那里跑。
每当有执刀医生闲下来时,她就会凑上前去,也幸好她长得比较乖巧,不然她说不定会被当成什么变态。
今天也是一样,吃完早饭后,她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爷爷,我又来啦。”在进病房之前,她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活力满满。
即使她在这几天里,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安安,快来。”听到她的声音后,李毅鸣笑着和她招手。
其实池安的演技很不好,伪装技术也不行,眼圈通红也不知道遮掩,可是他也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笑着和她谈天说地。
池安在说起自己身边人或事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莫名的感激,就好像能够遇到这些人,是一件幸运极了的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看,该感激的,都应该是那些遇到她的人才对。
她可是一条能带来幸运和希望的锦鲤啊。
“安安啊,你想正式的叫我一声爷爷吗?”他看着坐在他病床前,乖巧懂事的池安,声音虽然疲惫,但是却带上了挥之不去的笑意。
“我不是已经叫了很多次了吗?”池安没有听懂他的含义,歪着头问道。
“爷爷的意思是,你愿不愿意认个干亲。”李华清把接好的水递给了她,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庆幸。
幸好老爷子认得是干孙女,不是干女儿,不然他就要多一个小姑了。
“当然愿意!”池安就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一样,乐呵呵地开口,“这样以后有人问我问的爷爷是谁的时候,我就能高声的喊出蓝国将军的名字。”
“爷爷!”畅想完后,她甜甜地叫了一声。
心中涌上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从今以后,她不止有朋友,还有亲人了。
“那你应该叫我一声什么?”李华清眼中满是笑意。
“哥哥!”池安脆生生地喊道。
“华清,快把我手机拿过来,我要给那些老头子们打电话,炫耀一下我的孙女。”李毅鸣赶紧招呼李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