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吐舌头,刚想说在自己是在开玩笑,就现沈舟旭的神情有点不对劲。
她虽然和他相处的不多,但是对他泰山崩于前而不改于色的性格非常了解,据6队说,重伤的沈舟旭当时被救出来时,脸上的表情除了带了一点痛苦之外,都没有任何外露的表现。
可是现在……
她看着他眸色深沉地盯着孟晓清,一句话都没有反驳的沈舟旭,眨了眨眼睛,弱弱地开口:“原来你们认识的吗?”
而其看起来还是一种颇有渊源的样子。
沈舟旭回过神来,双手死死地攥紧,指甲仿佛能在手心里掐出一道道血痕,孟晓清眼尾的那颗泪痣,红的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用尽自己卧底在毒枭身边时的理智,逼自己闭上了眼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必须要好好调查清楚……
“不认识。”孟晓清被他盯得有些心慌,看到他闭上眼睛后,忍住了心中奇怪的感觉,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开口,“说不定是我长得太大众,让沈先生认错了。”
沈舟旭所有的理智伴随着她的声音又开始濒临崩溃。
他想象过很多次如果甜甜可以平安长大,她会是什么样子,会有着什么样的声音。
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他不需要什么调查,不需要什么思考,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想认下这个妹妹。
“晓清姑娘长得太像我的妹妹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平静,无数的疯狂和希望被他尽数压在了眼底,“可是我的妹妹在她六岁的时候走丢了。”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池安对他说过的话,假设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如果,他为什么不朝着好的那一面去猜想呢?他根本没有见过甜甜的尸体,也没有从任何人那里打听到甜甜死亡的消息,不是吗?
他和甜甜有一个很不幸的童年。
他的父亲沈裕年轻的时候做生意赚了一钱,娶了他的母亲,结果在他七岁的时候沾染上毒品,家产败的一干二净,本来脾气就不好的他还有家暴的恶习。
他的母亲不堪其辱离家出走,他不怪她,她已经为了他和妹妹坚持了很久。
再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打骂,即使他已经尽力保护甜甜,可是在他上学的时候,回到家,总会看到脸上身上满是青紫的妹妹。
他报过警,可是因为沈裕认错态度良好再加上家里的两个孩子需要照顾,所以只拘留了两天就出来了。
在那以后,他就知道,只有离开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那个时候已经想好了,再过一阵子攒够了钱,就带着妹妹一起离开这个家。
市里举办了一个小学生的奥数比赛,只要得到一等奖,就能有五千的奖金,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带着妹妹离开了。
可是等他参加完比赛,攥着五千的奖金回到家的时候,家里只剩下了沈裕一个人,他再也等不到那个会笑着叫他哥哥,会把他分给她的糖偷偷藏起来然后等他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逗他笑的妹妹了。
他疯了一般地质问沈裕,却只换来了一次毒打,紧接着,他找了很多人,没有得到一点甜甜的消息。
再然后,在沈裕醉酒后,他趁着他醉酒,问出了事情的经过。
多么可笑,因为没有钱吸毒,所以就把自己的孩子卖给了一个和他一样的瘾君子。
问出了那个名字后,他带着自己偷偷攒的钱就要去找妹妹,结果在闻上看到了那个人因为涉嫌人体器官买卖,被关进了监狱,枪决已执行。
他童年中唯一的亮色,就这样暗了下去。
“这么巧。”听到沈舟旭的话,方佳书也愣了一下,“晓清就是在五六岁左右被孤儿院收养。”
池安感受了一下周围堪称静谧的氛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打破平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兔唇的五六岁的女孩走到她面前,怯生生地看着她。
幸福福利院比较偏僻,来这里的志愿者也不多,所以孩子们都很好奇,平时最乖巧的钱多被推了出来打探消息。
池安把视线转到福利院的院子里,这里的院子看起来不大不小,但是足够三十来个孩子们一起玩闹。
有的孩子躲在树后面,有的孩子站在墙角下,还有的孩子正在试探着,小心翼翼地向他们一行人靠近。
池安看着他们,软下了神色,拉着孟雨英和方佳书离开了沈舟旭他们两个人身边。
“沈哥,你既然和晓清这么有缘,就好好聊一聊,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惊喜呢。”她一边拉着她们,一边暗示道,“你最近不是运气特别好吗?说不定真的有好事生啊。”
来到孩子们的中心,池安看着他们身上虽然破旧,但是干净整洁的衣服,扬起了一抹亲切的笑意:“让我来数一数有几个可爱的小朋友啊,一会儿要是我数错了,就给你们分礼物好不好?”
孩子们听到她的话后,有的飞快的跑到角落藏起身,有的则是犹犹豫豫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好像在说没有礼物也没有关系。
这里的孩子身上大都带着一点残缺,有的小朋友唇色青紫,一看心脏就不太好;还有的小朋友是兔唇;还有小朋友脸上带着大片的胎记……
方佳书站在她身边,眼神柔和地看着这里的或活泼或安静的孩子,时不时出声说一下他们的名字和特点,她是真的很爱这些孩子,所以才会在这里停留这么久的时间,愿意把身上的积蓄都用在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