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摇了摇头:&1dquo;你这是怎么了,刚才出来的时候不是还轻轻松松得吗?”
顾邵松开拳头,手心朝上给那小吏看,又朝着秦先生道:&1dquo;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
秦先生大抵也能了解他的心情,安慰道:&1dquo;别多心,平日怎么做如今该怎么做。”
顾邵点了点头。
入场的规矩繁琐,可再繁琐用还是有结束的那一刻。
待放了顾邵进去后,那小吏又叫了一声:&1dquo;下一个。”
顾邵回头,却见那后面的那个人竟然还是个熟人。
秦先生看到他们,脸上也垮了一下。秦端笑了笑,冲着韩先生行了礼节:&1dquo;许久不见,韩先生风华如昨。”
韩先生对着秦端还算客气,不过跟秦先生见礼的时候,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臭着一张脸的:&1dquo;看来我今日是没选好出门的时辰。”
&1dquo;彼此彼此。”
这两人,一碰面就容易掐架。周斯年一早就习惯了,他朝着顾邵笑了笑,道:&1dquo;顾兄不必等我,先进去吧。”
顾邵也没有矫情,毕竟外头太阳这么大,实在晒人的很,他可不想自己被晒黑了。遂朝着秦先生几个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秦先生和韩先生的明争暗斗还没有结束。尤其是在周斯年进去之后,两人说起话来便更没有顾忌了。
文人斗嘴,不说一个脏字,却依旧能将人贬得一文不值。秦先生和韩先生都是各中高手,斗起嘴来不分胜负,场面一度十份僵持。
后来还是秦端出手,才平息了争执。
秦先生甩着袖子离开了,怪秦端不帮着他,也怪那个不知的韩老匹夫。
他也不想在外头跟这韩人吵架,实在是他太令人生气了,说什么顾邵随了他,怕是会一波三折。
呸,活像他自己就考中过举人似的,得瑟什么呢。
等到他学生在乡试里头压过了那个姓周的小子,看这老匹夫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这边,顾邵却已经入了号房。
他运气还不错,没有被分到考场的尾部。大热的天,倘若被分到了那边,挨着茅厕,回头定会被活活熏死。
头一日并无什么事情可做,顾邵也不想干坐着呆,进了隔间之后便两眼一闭躺在床上了。
说是床,其实不过这是两块木板搭起来的,硬得慌,睡在上面还极不舒服。
顾邵无所事事,便同系统聊死了天:&1dquo;你说,那个周斯年这回能不能中举人呐?”
系统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1dquo;宿主觉得呢?”
&1dquo;唔,”顾邵想了想,&1dquo;应该是可以的吧。”
&1dquo;为何?”
&1dquo;虽说他的长相在我之下,可是也算是一表人才了。冲这长相,考中举人什么大问题。”
系统无语。
它永远也预料不到这个智障宿主的想法。
顾邵扭了扭身子,见它没有说话,心中又生了折腾的欲望:&1dquo;我说系统啊,你能不能给我弄两床被子来,这木板快硌死我了。”
系统冷笑:&1dquo;我倒是有本事给你弄两床,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拿出来。”
顾邵闭了嘴巴。算了吧,他还是消停一点。要是真拿出来,回头他还不被当做妖孽给烧死?
一边的篮子里装着秦家人给他准备的糕点干粮。顾邵捡了一个放在嘴里,味同嚼蜡地吃着东西。
看着逼仄的小隔间,顾邵翘着二郎腿,心里叹了一口气。这苦日子,总算是快要到头了。
如此勉强地睡了一夜,待第二日顾邵醒来的时候,考场里又有了些变化。原先不着眼的地方,都站了些士兵,目光森严地守在那儿,叫顾邵这等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心里都虚。
只是心虚之后,顾邵又抬起了头。
这回又不像上次考秀才那样,他可是认认真真学过的,心虚什么?又过了半个时辰,考场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考生都安分守己地坐在座位上,忽然间,外头又走进了一批人。
顾邵知道,这些必定就是考官了。他数了数,前头的应该是内帘官,一共六个,后头该有许多,他便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考官来了之后,又宣读了考试的禁令,没过多久试题便了下来。
顾邵拿到试题之后,便开始心无旁骛地做题目了。
里头的试题,三道出自《四书》,四道出自《五经》。
要是换做之前,顾邵看到这些题目必定会傻眼。可是经过这么久的折磨,又做了这么多题,顾邵拿起之后,竟然连多想都不曾想,便开始在草稿上写写画画,中间丝毫不曾停歇。
题目做多了,总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正经的考试是有一天的时间的,可一上午的时间过去,顾邵停了之后,才现自己已经做完了。
摸了摸空空的肚子,顾邵犹豫了一下,是要先吃东西,还是先把这些东西誊到卷子上。
略微思索了片刻,顾邵便又拿起了&he11ip;&he11ip;先写完再说吧。
这一写,又是半个时辰。
科举的墨卷上头,是不允许有太多的涂注乙的,有些人越急越容易出错,往往容易将墨卷弄得一塌糊涂。不过顾邵并没有这样的顾虑了,他写字从来都是一蹴而就,酣畅淋漓,何况如今草稿都打好了,只要誊上去便可。是以他的墨卷,从头至尾看不出一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