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了人,陈管家才道:&1dquo;知道姑爷中了举人,老爷夫人一家人都欢喜极了,真心替姑爷高兴。”
&1dquo;原本今日的酒宴,老爷是要亲自过来的,只是日前着了凉,不便出门。”
这样的客套话,顾邵哪里还能听不出来呢?恐怕着凉是假,有心不来却是真。
说起来也怪他。
自己这个做准女婿的,一次也不上门拜见,反而让陈家那边人频繁地过来,实在是不妥。若是叫有心人看到了,肯定以为陈家巴结着他们顾家呢。陈秀才也是读书人,总不能不顾忌着自家名声。
&1dquo;您放心,待我回了秦府,必定向先生请假,亲自上门谢罪。”
&1dquo;哟,姑爷您这话可就严重了。”陈管事笑得像一朵花,嘴里却还谦虚着,&1dquo;您能来,老爷夫人高兴都还来不及呢。也不拘特意请假,只要你哪日得了空闲,中午抽空过去吃一顿饭便是了。这可是我们老爷的原话。”
&1dquo;那&he11ip;&he11ip;”顾邵欲言又止。
陈管事一愣,将耳朵竖起来:&1dquo;姑爷您说什么?”
&1dquo;你们家姑娘,咳咳咳——”顾邵以手作拳,说着说着,佯咳了两声,忽然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
陈管事耳朵却灵,一下就听到了&1dquo;姑娘”两个字,脸上瞬间意味深长了起来:&1dquo;姑爷您放心,姑娘好着呢。”
&1dquo;那那就好。”顾邵呵呵地笑了笑,不过他见这管事对他如此殷勤,便猜测那陈姑娘多半没有同家里人说那日的事。
想到这里,顾邵对陈姑娘又添了两份好感,不多嘴多舌的女子,真是难得。若她说了,那他登门拜访的时候才是真尴尬。
幸好幸好,顾邵庆幸着。
那陈管事临走之前,又唠叨了几句,言语之间很是亲近,显然没有将顾邵看成是外人。
顾邵笑着应下,不多时便将人送走。
等人走了之后,他才在心里琢磨着,准备挑一个合适的日子去一趟陈家。
回去之后,陈金莲同张氏还在堂屋里头忙碌。该洗的要洗,该收拾的东西也要收拾,两人忙活的一刻都没有停下手。
待顾邵进来了,张氏见他干看着的样子,再一看陈金莲一个人端着好几个大碗,微微皱眉:&1dquo;邵哥儿你就在那儿看着?你娘端着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过来帮一把?”
陈金莲赶紧护儿子:&1dquo;我们邵哥儿金贵,才不能做这些糙活。”
&1dquo;我!”张氏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自己给扇死,那就是多嘴的后果,她干嘛想不开非要说那样的话。
陈金莲还在碎碎念:&1dquo;邵哥儿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哪儿能供人使唤。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谁有那福气让他伺候?”
张氏端着盘子站在原地,跟看傻子一样地看着陈金莲。
眼看着大伯母的脸色越来越差,顾邵赶紧接过她俩手里的东西,又接过大伯母手里的碗筷,闷着声,快步往厨房里头走去。
张氏这才和缓了脸色,只是看向陈金莲的时候,还是一言难尽:&1dquo;邵哥儿没像你,真是他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1dquo;嘿,我说他嫂子你骂谁呢?”陈金莲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她有什么不好?她就没有一处不是好的!
张氏懒得再跟她计较,只一门心思地收拾东西。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弟妹自打邵哥儿中了解元之后,人就彻底飘了。
今儿在酒席上她就看得明明白白。弟妹对陈家人,还没有对一个陌生人客套呢。这是吃准了人家不会退婚,又认定了顾家远压过陈家一头了吧?
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张氏也真是服气了。这态度若是不改,往后那陈家小姐嫁到他们家来,也是注定要受苦的。
到时候,肯定还有的闹呢。
酒席过后,连日躁动的上枣村才安静了下来。
只是顾邵每每出门的时候,还是会有各种偶遇。有的人,更是直接领着他家孩子跑到他跟前,说让他给孩子取个名字。
顾邵好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起名字还不是信手拈来。只随随便便一个名字,便能叫他们感恩戴德,仿佛是沾了多大的喜气。
有好几次,顾邵见了他们高兴的样子,心里都有些恍惚。身份不一样了,果然什么都不一样了。要是从前,他哪里会有这样的待遇。
若是&he11ip;&he11ip;若是日后他真的中了进士,不知道这些人还会作何表现?
这念头不过只出现了一瞬间,便迅的划过脑海,消失不见。系统敏锐地察觉到了,只是它也没有出声。
心甘情愿,总比被逼着用功来得强。
在家中待了五日后,顾邵才动身回了县城。
顾家夫妻俩知他课业繁忙,都没敢留他,两个小的倒是舍不得,只是人微言轻,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顾邵回了县城之后,当日便去拜访杜县令了。杜府里头没人,顾邵便去了县衙。
杜县令早就听说他与恩师王翰林的事,已经等候他好几日了。这一番见面,比之从前态度不知热切了多少陪。又听闻顾邵说来年要去京城考会试,更是言语殷切,让顾邵有什么难处,只管找他。
&1dquo;恩师难得如此看重一人,顾解元往后若是有什么难处,便直接开口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