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律法其实也不是十分地了解,顾邵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水平俨然已经在他之上了。
看来这金坛县,是没必要再待下去了。
他道:&1dquo;你回去好生准备收拾一番,半个月之后,同我一道回京。”
&1dquo;这么快?!”顾邵愣住,不是说年节之前去京城得吗?如今才九月过半,半个月之后启程,也才将将十月啊,他去那么早干什么?
顾邵不愿意极了。
可郑远安却不是征求他的意见,只是告知了他这样一个决定:&1dquo;早点去总归是没错的。”
&1dquo;可是我&he11ip;&he11ip;”
顾邵还没可是完,就被郑远安给打断了,&1dquo;可是什么?你好歹也是个解元公,怎么为人处事这样拖泥带水,还婆婆妈妈,也不嫌丢人!”
顾邵摸了摸鼻子,被说得低下了头&he11ip;&he11ip;他心里委屈。
&1dquo;得了,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回去先跟你先生通个气,再同你家人好生告个别,半月之后咱们便启程。”
顾邵还想再说什么,郑远安却先道:&1dquo;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且先回去吧。”
顾邵没动。
&1dquo;还不走,想留着吃饭不成?”郑远安拉下脸,&1dquo;滚滚滚!”
顾邵被吓得一激灵,听话得赶紧撒开腿跑出去了。
可出了门,他才又开始后悔。刚才明明该再争取争取的。
垂头丧气地从郑府里头出来,顾邵连马车都没坐,准备直接走回去。他也并非排斥京城,只是想多在这边呆一会儿。
他的家人和熟人都在这儿,京城那边却一个人都不认识,贸然过去,顾邵肯定还是会心里打鼓的。
他一路往前走着,也没有怎么留意左右。快要到秦府的时候,在拐角处忽然跟人撞了一下,手里拿的东西也被撞掉了,散了一地。
&1dquo;你这是怎么走路的!”
顾邵抬头,便看到一个小厮扶着自家公子,气势汹汹地追问他。
顾邵也知道是自己没有看清路,赶紧道:&1dquo;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1dquo;若是故意的,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地站这么久?”小厮说得讽刺。
顾邵心里&1dquo;哟”了一声,琢磨着这是哪家的公子,又是哪一家的小厮,态度蛮横成这样,想必是来头不小。
对于这些来头不小的人,顾邵从来都是能不得罪便不得罪的,他本想再道一句歉就离开,却见那后面的公子蹲下身子,将他的东西给捡了起来。
小厮赶紧凑上去:&1dquo;公子,你捡这些破烂玩意儿做什么?”
李肆没有理会自家的小厮,只专心看着地上的东西。
顾邵从郑远安那儿出来,手里捧着的除了功课还是功课。哦,还有一支湖,就是当日王翰林赠给他的那支。
顾邵用着觉得挺顺手的。
李肆将顾邵的文章收入眼底,待捡起那支湖,看到上面落款的两个字之后,眼神闪烁了一下。
只是他低着头,谁也没有看到。
将东西递给顾邵的时候,李肆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了:&1dquo;解元公看看,东西可曾少了什么?”
&1dquo;没少。”顾邵一把将自己的功课和接了过来。
都是经摔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只是,他歪头打量了面前这位面生的公子一眼:&1dquo;你认得我?”
&1dquo;顾解元名声在外,这金坛县,谁人不识?”
虽然是一句夸奖的话,可是顾邵听着却并没有怎么高兴。
无他,他对这位公子,有点喜欢不来。眼缘这种东西,当真是玄之又玄,当初他见周斯年的时候,便没有如今这般排斥与警惕。只这位公子,让顾邵一眼看着便觉得心中不舒服了起来。
李肆并未察觉,仍旧自说自话:&1dquo;我听闻,朝中有位翰林大人擅制。只不过,他虽擅制却不常制,也不爱送人,故而这位翰林大人的奇货可居,千金难求。我曾经有幸看过一眼,倒是与顾解元这很有几分相似。”
顾邵听了,心中很是惊讶。
他本来以为这是王翰林买的,却不想,这湖极有可能是王翰林自己制成的。若真是这样,那王翰林还真的是看得起他了。
李肆见他面色不改,又试探道:&1dquo;听闻此次乡试的主考官也是那位王翰林王大人,不知道的,兴许还以为顾解元同王翰林私交甚密呢。”
顾邵淡淡道:&1dquo;我与王翰林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罢了,还谈不上什么私交。”
他收好了东西,这就打算离开。
不巧后面又来了两个人,过来之后直接停在了李肆旁边,态度谄媚:&1dquo;李公子,您怎么有空出来了?”
顾邵一怔,侧头定定地看着他。
李肆同那二人道:&1dquo;在府里待着无,便出来随意走动走动。你们两位,去的又是什么地方?”
&1dquo;正想着去前面的酒楼里喝两杯酒,李公子可要一道过来?”
李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那两个人也压根没指望真的能请得动李公子,路上客套两句便也够了,没有再继续缠着不放,转眼就离开了。
人走之后,李肆见顾邵还在盯着他,抖了抖衣裳,挑眉问道:&1dquo;解元郎这般看着我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