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魔域的这一路上,江淮亭的一举一动她都有在关注,从昨日得到郁鸾的消息后他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脸更是青白得吓人。
纵使他身上换上了银片胄甲,可云岸歌离得近了,仍能闻到江淮亭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
她想让步卿潋再替他看看,是不是腹部的伤口又挣开了。
可谁知江淮亭却拒绝了,说话间声音有些冷哑滞涩。
“怪我没有保护好她,这是我该受的惩罚。”
闻言,云岸歌看着他憔悴的面庞和料峭的身形,蓦地心头一酸,难过得几欲落下泪来。
她算是看着江淮亭长大的,可在他父母亲去后,便再未见过他如此这般失魂落魄,活像行尸走肉一般,眸中再无光彩。
云岸歌不敢想,若是郁鸾有个三长两短,江淮亭会先杀了厉鸠鸣,再毫不犹豫地随她而去。
她禁不住在心中直叹,郁鸾当真是他的劫。
可随即,云岸歌又担忧地望向郁鸾,谁又能说江淮亭不是她的劫呢。
这样密不透风让人窒息的爱,她当真能接受的了吗?
纵使接受得了一时,那么一世呢,此后的生生世世呢?
思及此,云岸歌猛地一怔,面上随即泛起一丝苦笑。
或许淮亭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在远远地看到郁鸾无恙后,才拼命克制着自己转身离开。
毕竟,某些情绪在心中被压抑得愈久,在找到宣泄口后,便会迸得愈加激烈,排山倒海、势不可挡。
一不小心便会摧毁人的心智,在其难以自控的情况下铸下大错。
闻言,郁鸾内心猛地一沉。
他这是。。。。。。生气了?
“清清,你能送我回云开殿吗?”
郁鸾有些焦急地说道。
可还未等她把话说完,郁鸾便只见顾清清卸下了身后一直背着的一个包袱。
打开来,里面裹着的竟是她的璇水剑。
“师姐,对不起,当时你被卷入破空时我没能第一时间救你,我。。。。。。”
顾清清双手捧着璇水剑,看向郁鸾时,长久以来的自责与愧疚使得她的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郁鸾接过从她手中接过璇水剑,她看着被顾清清打理得一尘不染的剑鞘与剑穗。
一时间心绪千回百转,复杂难言。
只觉得心口处胀胀的,眼角也酸热难挡。
其实郁鸾心中明晰,在那种情况下,自保是人的下意识举动,其实顾清清有想回去帮她的心,就够了。
她要的,不过是一个态度而已。
用手轻柔地拂去她面上晶莹的泪水,郁鸾看着眼前瘦了一大圈,神情不复昔日那般焕彩的顾清清,叹了口气道温柔地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