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澜“唔”了一声,接着道:“我爹娘叫我三娘,白娘她们叫我三姑娘,你想要怎么叫我?”
一旁的白娘觉得自家姑娘太热忱了,她印象中沈寂公子才第一次见她,而且她也将别人名字说错,尽管她才两岁,没人会和她见怪,但该做的礼数她身为教养女使,也不能少。
当下备着屈膝说话,不料沈寂先笑开来,“那我就叫你三娘。”
“好耶好耶。”小姑娘舞着双手让他抱。
白娘笑着摇头,心道自家姑娘这不认生的样子,将来可别让人抱走了。
沈寂也有些错愕,他家里有堂妹,可从来不会有妹妹伸手让他抱,也从来不会有长辈允许他去看弟弟妹妹。
千澜对他的热忱,他不小心看做了相信。
之后便隔三差五要递帖子去见千澜,他的三娘。
这些事情就连廖氏都不甚清楚,沈寂害怕廖夫人得知会不允许他们往来,因此大多是靠白娘给他偷偷开角门,两人在距离角门最近的偏院里玩耍。
起初几次白娘害怕受罚,踌躇着断了两个孩子的来往,可偏偏这时千澜对府里其他兄弟都不热情,非闹着要五哥哥陪着玩儿。
白娘无法,只好多带些小丫头小厮跟着,自己也一刻不离的守着。
好在沈寂其人晓得察言观色,跟千澜说好以后每十日就来找她玩,还特地嘱咐了不能和任何人说,就连爹娘都不能说,不然就不能来了。
小姑娘一听以后都不能来了,哪里还敢告诉任何人,比划着嘘的手势,咧嘴朝沈寂笑,“三娘保证不和别人说,娘问也不说。”
她眼风一扫身后的几人,双手叉腰正色道:“你们也不许说,不然这个小院子里的秋千架子、五彩毽子都不准玩儿了。”
白娘这里落了心,也对沈寂更加信任了。
日子一晃到千澜七岁,他这日从族学里下了学,便就迫不及待的来了赵府寻千澜玩儿,未可知的是,那日是赵家长房公子赵淋的生辰。
自己的大伯,文清侯沈放也带着长子沈宴来了。
沈宴与赵淋素来交好他是清楚的,就是不知怎么赵淋过生辰,他的大伯父也会屈尊来赴小辈的寿宴。
他准备留信走人,白娘却找上来,说三姑娘在自己的揽月居等他,是有东西要给他。
到了揽月居,白娘却只让他一个人进去。
他心里打着鼓,但也迈开步子往里走。
可没等到给他的东西,他去时却见到千澜落水的那一幕,他心下大乱,不顾岸边还立着个人,愣头愣脑的就往冰冷的水里钻。
入秋的节令,吹的风都是刺脸刮耳的,何况是水下。
他不要命的行径让沈宴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救起千澜,小姑娘呛了许多水,晕了过去。
他急得双眼通红,“三娘,三娘你快醒醒啊。”
又伸手按压她的胸腔,终于躺在地上的千澜吐出一大口污水,沈寂好歹落了心。
“寂哥儿,你怎么在这?”
身后低沉的声音响起,他扭头看过去——正是沈放父子。
他看了他们一眼,叹口气,又看向静静躺着的千澜,身子一哆嗦,也晕了过去。
之后他也睡了两日,染了风寒,至于在那之后生了什么他不得知,只晓得白娘被廖氏重罚,派去了庄子上务农,而沈宴莫名成了千澜的救命恩人,两家竟定下了亲事。
而且千澜,也再不记得他,遑论是那个要送给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