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士兵们训练,霍晟瞧见了他就转身走了过来,让他回帐篷里去。
江扉摇摇头,说。
“你不用管我,我想让人带着我在附近看一看。”
雪白的绒帽只露出了一双沉静的黑眸,仅仅露出来的皮肤被冻的白,说出的话也闷闷的。
霍晟不赞同地拧着眉,沉声说。
“等我午后了再带你去看,你先回帐篷里暖暖,别冻着了。”
江扉还是摇头不肯走,霍晟凑近了威胁的低声说。
“别让我在众目睽睽下把你扛起来走。”
外面风雪大,江扉又怕冷,霍晟凑近了说话时吐露出的气息温热的像个温暖的火炉,江扉没动,瞥了他一眼后转身就回去了。
霍晟连忙朝旁边跟着江扉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便紧跟着江扉过去护着他,霍晟恋恋不舍的看着那抹雪白的身影被风雪吞没后才收回了视线。
主帐里烧着足够的炭火,暖烘烘的和外面截然是两个世界,江扉进来后就深吸了一口气,快被冻僵的身体渐渐被热度熏软了。
霍晟一直没提出让他搬到其他帐篷的话,而江扉的念头在冬天来临时也断了,霍晟的主帐是炭火供应的最充足的地方,江扉冷的恨不得在主帐的被褥里一直钻着,只要出门就算捂得严严实实的也忍不住紧紧缩着。
他没有任何带兵经验,也对那些军事策略一窍不通,说是率兵的总统领,其实也不过是个闲人,整天跟着霍晟和将领门开会也听不懂。
他想要让霍晟教自己,可霍晟到了冬天忙着带兵操练,没有多少时间陪他,所以他只好在帐篷里自己看看兵书。
不久后霍晟掀开帐篷走了进来,冷硬的盔甲还沾着霜雪的寒气,朝江扉走近的时候江扉蹙眉朝床的里侧挪了挪,不愿意好不容易暖热的温度又被他降了下来。
于是霍晟停下脚步,走到旁边先把盔甲卸了,又换了身干燥的衣物。
他没有顾忌着江扉,江扉也习以为常的自己低头不去看他,霍晟拿热水洗了手脸,胡乱擦了两下就迫不及待的朝他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有心想和他聊天,就随口问。
“看什么呢?”
江扉正看着书,不想分心理他,于是侧过身背对着他,裹着厚厚的被褥像个圆滚滚的团子。
霍晟忍不住蠢蠢欲动的脱去鞋袜爬上床,从身后将他连同被褥一起抱在怀里,然后用手背碰了碰他瓷白的侧脸,嘟囔着说。
“怎么还是这么凉,我让他们再烧些炭火。”
江扉听他要麻烦士兵,才开口说。
“不用了,已经很暖和了。”
霍晟见他肯和自己说话了,喜滋滋的又厚着脸皮去亲他,江扉偏头躲开的时候露出了白皙的下颌,霍晟的吻便顺势落在了他的颈窝,粗糙的胡茬扎的江扉又痒又疼。
他放下兵书伸手去推霍晟,不快的拧着眉说。
“你的胡子该刮了,起开。”
霍晟像只大狗抱着他蹭来蹭去,亲亲抱抱的很缠人,这些时日江扉已经习惯了他的占便宜,而且他也一直没有逾越,就默认不管了。
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霍晟出去把饭拿了进来,和他一起吃着的时候忽然说。
“对了,今晚我们打算突袭蛮族,你好好待在这里别乱走,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江扉停住了动作,立刻说。
“我也要去。”
“那不成,到时候难免会见血,你会受伤的。”
见江扉还要再说话,霍晟又紧接着说。
“在北境里除了我就是你这个二皇子的名头最响亮,我带人去攻打蛮族的时候,你自然要留在军营里稳定军心了,总不能两个统领都走了吧。”
江扉的话涌到了唇齿间又停住了,他细细思索了片刻,然后才点了点头说。
“那好,这次我会留在这里等你,不过等你回来了之后要教我兵法,兵书里有一些东西我看不懂。”
霍晟满口应答着,总算把心放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他们带着一队精练的士兵悄悄潜去了蛮族的居地,江扉留在军营里等候,第二天的傍晚霍晟才回来,将士们有所折损,但带回来好消息说将蛮族最近的驻扎地逼退了,霍晟还砍下了他们一个大领的头,让对方元气大伤。
军营里的将士们欢呼鼓舞,晚上围着篝火喝酒吃肉以表庆祝,江扉虽然一直未曾融入过北境,但如今见到他们胜利也不禁感到十分喜悦,连那一向不喜的烈酒也喝了好几杯。
霍晟和将士们把酒言欢,熏熏然高兴不已,中途他离席去小解,系着裤腰带往回走的时候晕乎乎的不知道走到了哪儿,无意间听到了暧昧的声响,一听便知对方在做什么。
霍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走错到了士兵们放松的地方,缓过神来转身就要走,可那钻进耳里的声音像烈油将胸腹里烧的烈酒蹭的就引到了喉咙,他莫名觉得干渴难耐,喉结不停的滚动着。
勉强分辨了方向回到篝火处时,兴奋的士兵们已经都站起来狂欢了,他们在北境并没有很严格的上下属等级,这样在胜仗后庆祝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霍晟晃了晃头没打算打扰他们,眯着眼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后,就走过去把安安静静坐在席位上的江扉拎了起来。
江扉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将军们豪爽洒脱的酒后欢乐,忽然肩头一沉,他就不自觉随着霍晟的力道立了起来。